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被满城的烟雾给漫反射时,王先师便已身着道袍站在了众殿之巅的望天殿之上。
他额眉紧锁,望着满城的烟沙,心中的忐忑,不言而喻。自上次卜卦至今他是一直提心吊胆,但一切都是出奇了的平静。
皇上请宴是歌舞升平,百官奉茶敬酒,宴会和平到了极至。以至于这本该不可能出现的满城烟沙他都没能第一时间发现。
眺望远方,凡人的来来往往都被烟尘笼盖,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只闻得熙熙攘攘的叫卖声络绎不绝。
“仙气……”
王先师一拳轰出一道虎影,那是仙气所化,凶恶的虎牙惟妙惟肖,在烟沙的浩淼下,虎影直搅得天地变色,光影时现时无。
不过不过片刻,烟沙依旧随风逐流,而虎影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尘沙,仙气竟没法左右!
“有些人我却实打不过!如他,可能我就算借着这尘幕都有可能会被吊打!”宴阳楼上,夏宇禾托着下巴,睁开窥天眼对左右黑铠士道。
“那我们要准备些什么?”黑铠士在他后面排成一行,向他行了一礼问道。
“他们有虚化天鼎,就算我灵魂之力高于常人,他们照样能一道大火把我照顾了!”夏宇禾哈了口气,“真的,就现在我这境界,他可能鸟都不鸟我!除非我能短时间内将境界提到如他一般的‘大成之境’,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天神境’,否则想要和他五五开还真是困难!”
众人低下了头,他们都在思考。一个“天神境”的大修士,如何才能短时间达到与他一战的能力。
“对了,夏先生,我这儿有一张‘化龙符’这是以前那个大前辈赐给我的,他没告诉过我这符的使用方法,但他说,关键时刻他会发出你想要的!”那黑铠土将一张黄符递到了夏宇禾的手上,说道。
夏宇禾接过符,眼角扫了下上面的篆字,随之大笑:“可以,这符确实能让我和那个死道士打上一打!”
那条路,咕噜噜的囚车关押着何文流,烟沙随轻风扑到了他的脸上,死气沉沉的他眨了眨眼,僵硬的转过头看向了已经被惨虐至昏厥的何船归。
他很无奈,自己赶考进京说句自夸的话已经算是出人头地了。边疆的苦他是不用再吃,但老天爷就是捉弄他。
后脚跟才在朝中站好,先帝就驾崩了。随之北关被攻破的消息就令他接回妻小的佣兵队伍石沉大海。
当时他就是心中七上八下在打鼓了,妻子的安危让他几乎彻夜难眠。最终决定骑上快马去寻回妻小。
他是离开了,但与他相恶的贪臣朋党们可是没想放过他。他前一秒才骑马冲出帝城,后脚小皇帝的通缉皇榜就让他说不出话来。
于他而言,进京赶考现如今是死,如果还呆在家乡,兵荒马乱照样难逃一死。
他无言,明明自己曾不过一平民,也不杀也不抢,太太平平过着日子,何今为什么会成这样呢?
咕噜噜的行轨声掩盖了他的疑问,那冰冷冷的囚兵腰别大刀,摆着那万年不换的脸在尘沙中渐渐被吞没。
“砍头!哈哈哈哈……朕当皇帝这么长时间就没亲自坐在这儿过,这是尔等的过失!”小皇帝在那看座台上是喜笑颜开,众臣是张口结舌,杀人见血的事本就不是什么好事,而且你这荒唐的一国之君,想暗杀你的人从这儿都能排到城门口去,还这么不要命的在大庭广众之下露脸,这小皇帝脑子没坏吧?
“跪下!”刽子手手拿砍头大刀,站在场地中央面无表情的大吼了一声道。
围观的群众大都是这小皇帝强迫而来的大臣,何文流这个忠臣中的新潮流,他的一言一行几乎奠定了他日后成为中流砥柱的基础。
可惜啊,一朝天子一朝臣,而且这新帝还是个坑货,无论忠奸,随性而杀。
可能上一秒还想着提拔你,下一秒就要拿刀砍你了。何文流的这一惨状简直就是日后他们的结局。
刽子手望了眼天空,有些踌躇,今天这雾大得有些出奇,都巳时了,这晨雾竟还未散去,着实让人心疑。
“朕今日心烦,没想到老天爷还捉弄我!这么大的雾真是在挑衅朕的权威。先师,还请施展法术将这雾气一吹而散!然后,先给我砍了这个小鬼!”
“是,陛下!”王先师向小皇帝行了一礼,随之一口仙气喷向了天空,天地间的气流骤然发生了变化。众臣望而却步,大风忽然猛烈的刮了起来。
小皇帝一道红令扔了下去,刽子手一口老酒喷在了刀刃上,众臣赶紧闭眼,生怕这情景污染自己的双眸。
“呀……嘿!”随着刽子手的一声发力,刀刃在荡开尘气后落了下去。何文流嘶吼到哑,生怕下一秒那预想中的场景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