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狱监,今日莲开满园,我们同游如何?”拾广端着莲花酒走到李源的面前道。
李源点了点头,随即跟了上去。
河莲节,龙蒗千百年来唯一被官方次次认可的节日,数代王朝的交替都没让这节日被历史的大河埋没。
莲殿外花灯挂满枝头,文人墨客摆桌拼酒,一片其乐融融的场面让二人显得格格不入。
“李狱监,最近昭狱落马之臣太多,着实忙坏您啦!”拾广摇着纸扇,言语中颇为关心道。
“拾司马言过了,昭狱里的弟兄也是不少,下官只是填写填写些档案,相较司马而言,下官已是游闲至极,哪里来的忙坏之说?”李源饮着花酒,面无表情道。
拾广有些尴尬,虽面带笑容,但也语塞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拾司马,为了哪位大臣就尽管说吧!朝上称我‘活阎王’的事我还是清楚的。能放水的,下官尽力而为。”李源看出了拾广的不自然,当然他也清楚,自己一狱管,一个正二品的高官来找自己,除了为狱中的官友,他们还能关心什么?
“李狱监还真是精明啊,我却实为了殿前一官员来找你的!”拾广顺坡下驴,随之严肃道,“前些日子,因藏贿入狱的何侍郎,乃是起冤案……”
“拾司马,别的话我不想听!何侍郎是吧?昭狱下三层第五个牢监,若要探访,我现在开个准入公文即可!”抽出随身携带的毛笔,李源便要寻纸落文。
“李狱使,您就不能帮帮……”拾广着急,何文流之案虽有实证,但隐情颇多,实在是冤案一桩,做为兵部尚书,他实在是没法袖手旁观。
“拾司马,我只是一狱使!昭狱‘活阎王’只能提供你机会,但是救人你还是另寻他法吧!”李源瞬间打断了他的话,依旧取出纸笔为他写下了准入公文。
月下,拾广还是叹了一口气,他没有得到李源的帮助。准入公文他递了过去。山崖上,那个男人还是无声,他看着远处,不过,手中的长剑还是出鞘了。
“他还有交待什么话吗?”夏宇禾冷静的问道。
“他……他说,要想帮忙可以,就是要仙师自己去找他帮忙!”他贵为兵部尚书,找个正四品的狱监帮忙还要如此低声下气,原本他是做不到的。
但夏宇禾一招御剑诀使出,他就乖乖听话了,而且夏宇禾也说了,那李源也是个仙师。
而且实力也不低,若要说与他攀上关系,自己不仅在官场上能一帆风顺,延年益寿肯定也是可以的。
“要我去吗?”夏宇禾看着裂牙,随之面无表情的将信收了起来,“可以,这么有意思的狱监我是第一次见,今天我就会会这个狱监,看他到底是何种人物!”
一指抽剑,裂牙御出。拾广只听风响夏宇禾就踏剑飞了出去,白衣飘飘的身影飞天入云,刹那就消失了。
李源坐在石凳上,石桌上摆着香茶,另一个石凳冰冰凉凉的,显然没有人停留过。
“道友,初次见面,在下三清山尘阳真人!”夏宇禾踏空落到了地面上,裂牙自动回鞘。此处是片小树林,隔湖而望便是那白衣皇帝大开河莲会的地方。
“李源,散修一名!道友今日找我为何侍郎脱狱,我看是行不通!让拾司马给道友传信也是为了提醒道友你这一点!”李源倒了杯茶邀夏宇禾入座道。
“有何不妥之处,还请道友明言!”夏宇禾坐到石凳上,皱着眉头道。
“恕我直言,道友你如今境界也不过望泉,而当今皇帝的仙师团实力最低也是煅身境大成!你去劫狱,胜率几何,我看道友你是心知肚明吧!”李源饮了口茶,分析道。
“道友的话,不无道理!所以我要趁那皇帝在外之际将何文流救出,还请道友一定要提供些有用的情报,在下定感激不尽!”将一包东西推到石桌上,李源会意,随即不动声色的解开,瞬间这个百年不换一个表情的男人动容了。
萤虫蟒的獠牙,焰云猪的针毛,毕方鸟的蓝羽……
满满一麻袋,李源有些惊讶,这些凶兽他也是可以降伏的,但有的飞禽和走兽却是很是稀少。
不提其他,就光这一麻袋凶兽身上的材料,他就没法拒绝了。
“我会尽量帮道友你拖住的,当然也希望你速度,帝城中修为最高的便是位修为至天神境的不世高手,其余半神我能施法留个三道恍惚的工夫,而那不世高手我怕是留个一刹那都是难事!”李源摇着手中的口杯道。
“放心,一旦势头不对我会撤退的!”夏宇禾笑了笑,虽说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拼命,但话已经放出去了,不做到打脸是很疼的!
白衣皇帝的昭狱共有五层,每一层都有个小监使,而最大的那个就是李源了。
而要问为什么要找李源合作,夏宇禾也是观察了许久的,第一,他是个修者,实力也是达到了望泉,若是翻脸,起码自己还能和他五五开。
其二他不是皇帝仙师团的人,而且对于皇帝,他是几乎中立的存在,若说倒戈皇帝,他也不怕。
毕竟虱子多了不痒,反正一群神境者中加一个望泉或少个望泉好像都没什么关系!
因为无论如何,自己连百分之零的胜率都没有。
“感谢李道友了!”
今晚是劫狱的最佳时机,因为白衣皇帝在东君山游玩戏水,而城北的昭狱内对于他而言几乎不设防,此时不劫,过了今晚怕是就没机会了!
牢狱内,黄梁持笔备文,最近落马大臣频多,各洲太守、官员遭受下狱的远超往年。
皇帝陛下今年对朝政的大刀阔斧在他预料之内,但对各洲部的动刀就在他预料之外了。
北巡府、南巡府等常驻巡府的确立更加让各部门官员胆颤心惊,皇帝这是要一网铺遍天下的节奏啊!
“报……黄大人,狱外有一人要入狱探监,是否放行?”正惊叹新帝大肆改革的壮举时,一狱卒跑了进来,递上了一份准入公文,道。
黄梁狐疑,他看守的这牢狱乃是直属当今陛下的昭狱,而且刚登基的新皇帝脾气也是古怪,十分厌恶探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