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胜利嘴一瘪,可怜巴巴的没说话。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汽车的喇叭声和呼喊。
“爸!爸我们来接您了!”
郑唯实起身看了看窗外,讪讪道:“那啥,小子,我闺女过来接我了,就不跟你多说了啊。年后,年后我给你摆酒赔罪,行不?”
“哼!”李宪心烦意乱的摆了摆手。
郑唯实这才看了看自己的老兄弟,“哎、老吴啊,那看来今年又得你自己在所里过年了。我在活动室给你留了点儿果子花生和瓜子儿,看晚会的时候吃。刘所长那边儿三十晚上给你送饺子,要是凉了自己热热……”
虽然平时斗的厉害,但是此时郑唯实可不是虚情假意。看着老吴没落的神情,他再次叹了口气,到了走廊。
屋子里,就剩下了李宪和老吴。
听着郑唯实的脚步在空空荡荡的走廊之中泛出阵阵回音,再看着吴胜利低着头,看着脚尖儿不说话,李宪使劲儿一晃脑袋。
“行行行行、认都认了,就这么着吧!”
“吴爷,走吧?”
“嘎哈去啊?”
“还能干啥?跟我回家……过年、”
一听这话,老吴乐了,腾一声站了起来:“哎!不过小子,以后可不能叫吴爷或者是老吴了啊。得讲规矩,管老子叫干爹!”
看着老头一脸嘚瑟,李宪使劲儿的闭上了眼睛,一脸的懊恼。
“哎呀!”
……
来接郑唯实的是他的儿闺女郑秋英,看着约莫四十,家在冰城。据说丈夫是冰城轻工局的领导。
可能是老郑在平时的电话里说过李宪,在李宪把老郑送上车的时候,她特意跟李宪聊了几句。
人很知性,李宪对她印象不错。
送走了老郑,李宪将大包小包和老吴分了拿着,在干休所门前等了没多大一会儿,就见到了**林场的那台枫叶客车。
徐兵三人现在已经跟了自己,徐三小子又弄了两人经管客车,有了前车之鉴,这两个人虽然不像老周当司机的时候那么热络,但是总算守规矩。
客车上人不少,李宪领着老吴在后面寻了座位。在客车于雪道之上颠簸之中,于四个小时后到了林场。
**林场之前老吴还真没来过两趟,不过这时候林场都那德行,在林业局混了半辈子,老吴的注意力也不在这儿。
只是叨叨着一会儿见了李友和李道云得好好喝两口,又念叨着给李洁李匹李清和李玲玲得包点儿过年钱。这都是小辈儿,第一年来过年可不能失了礼数。
听着老头叨叨个不停,李宪越想越怪异
别人过年回家都是往回领媳妇,自己领一老头,还是被忽悠着认的活爹,你说这他妈气不气?
带着这种惆怅,一路无话,不大会儿功夫就到了家。
好久没回来,家里也变了样子。
院子旁边已经掉光了叶子的杨树,每一个枝叉上被挂上了只有年节才有的小彩旗,五颜六色的,虽然看起来乱糟糟,但是却有种透着乡土味儿的喜庆。
老家这边儿人口成分比较杂,习俗也很乱。有的是小年贴对联,有的是三十当天贴对联。不过此时家里的院大门上,院墙上和仓房两侧都已经贴了手写的大红对联和福字。
“爷!爸妈!我回来啦!”
还没进院子,李宪就喊了一嗓子。
然而无人应声。
见屋里边的灯亮着,李宪奇怪的领着老吴进了院。大黄狗见了老吴这个生人,发出一阵狂吠。
刚刚路过狗窝,李宪就听到了大屋里边传来了一阵吵嚷。
他眉头一拧,快步走了进去。
进了屋,就看到李玲玲正躲在李道云的怀里,满是泪痕的小脸上似乎有些红肿和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