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莲又答“回娘娘的话,奴婢是前年与那些乐女一起进宫的。养父说姑娘大了,不如来宫里为皇上和娘娘们效力,总比留在那穷乡僻壤的好
原来,这又是一个为搏仕途而将女儿送进宫来的官员之女白离烟心里暗道进宫有什么好采莲看样子年纪也不大,宫是进了,却只能在这里做个喜女,难道真要等到大了以后送出宫去婚配吗即便如此,菜莲还有个盼头,她却不能再嫁人,也不能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岂不是比这宫女还不如这么想,她突然感到有些悲凉
菜莲退下后,外面隐隐传来鼓乐声,以及姆咿呀呀的唱戏声。白离烟这才想起来,晚上是为庆贺皇上大婚的戏目开演,一共演三天。之前她没有听见,大概是因为一直在想心事而没有注意到。此刻周围陷入一片寂静,这屋里只有她一个人,夜风掀起布幔,也将她的发丝吹乱,那声音就像是来自千里之外一般,断断续续地灌入耳里。
想到皇上与皇后,还有太后正坐在宝座上看戏,台上台下一片热闹,白离烟就觉得心被什么擦紧了,一阵阵的抽疼。她走到窗前,看着挂在宫楼檐角上的一弯明月,低声吟道“他日若再逢,姻缘定终身。
原来,当初她被凌成奚所救,对他就有了好感,只是碍于自己是白府千金,不好当街与他太过亲昵。她怕被认识的人撞见说她放浪形骸,不守妇道,只得却悄悄说了这句
话。只是不知道麦成奚那时候听见没有想必没有听见吧。不然他后来为什么不去白府挑她即使不认识她是白府的千金问问旁人也该知道的,泰锦城里不知道她是白府千金的人很
少,他怎么不问不管怎么样,一切都来不及了白离烟重重地叹了口气,两行
泪落了下来。她也懒得去擦,就这样看着天上的月亮,觉得自己此刻就如同那月亮般,虽然美丽皎洁,却孤零零的。难道她这一生就这样孤苦伶仃地在这怡心宫里直到老死么
假如当初没有顾忌地与凌成奚互通姓名,并私定终身,或许她现在已经是太子妃了量然她也并没有想着一定要成为什么妃可只要与自己所爱之人在一起,即使不能长命百岁,没有荣华
鼓乐声渐渐清晰,白裔烟似乎偶尔还能听到那边传来的欢声笑语,她的心却一阵紧似一阵的疼,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虽是夏夜,她却感到全身冰寒,冷得发抖。她抱紧胳膊,嘤嘤哭泣
起来,暗叹自己怎么这么命苦。
远处的乐声越是欢快,她的心就越是愁苦不堪,如今皇帝还没有碰她,但如果有一天碰了呢?她无法想象和太子之后见面的情景。
太子爷,烟今生不能与你相伴,只能等来世再重逢了。只感来生你不再是太子,我们相选即订婚,就不会有人拆散我们了“白离烟自言自语地说完,爬上窗台,想要从那里跳下
可是看着高高的宫楼,她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心里恐惧起来若是从这里跳下去,只怕会掉成肉饼,那太子下辈子怎还认厚她
“啊“白斋烟后退一步缩了回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心里的念头一旦兴起,就难以消除,经过这一吓,她反而淡定了许多,走回梳妆台对着铜镜仔仔细细的理了一片发,将头上朱钗尽数摘下,然后又将鹅黄色的衣服换下。
她最喜欢穿鹅黄色的衣服,不会太过招摇,颜色却也不会死板,而最讨厌白色,尽管姓白,但她总觉的白色不喜庆,可是到头里,她决定穿着最讨厌的衣服。
换上一身白色衣服,白离烟反而淡定了
一阵风过,身后的布幔随风乱舞,打到白离烟的背上。她回头看了看,用力扯下一条,然后跳下窗台慢慢走到桌前,把一个园凳放到桌上,又爬上去站在圆凳上。她将布幔使劲一用挂到
梁上,又打了个死结,眼泪瞬间如决堤的江水一般涌了出来。
白离烟心里默念着凌成奚的名字,据说这样做,死后就还记得他。她一定不要喝孟婆汤,不然下辈子忘了他还怎么找当她把头伸进布幔打成的园里,仿佛看到凌成奚正微笑朝她走
来,她将心一横,双跟一闭跟翻了圆凳。上,菜莲与另一个言女捧着果盘朝这边走来,两
有说有笑,说有个这么好的主子,即使影点也愿意,在寓里采莲抢先一步推门跨进房间,脆生生地喊道“娘娘,水果来突然,她看到了高悬在梁上的白离烟,身子在风中轻轻摆荡
不禁吓得惊呼一声,手中的果盘啪嗒落地。另一个宫女也看到了,两人急急忙忙奔了过去,采莲迅速爬到桌子上抱住白离烟良娘,您怎么能轻生呢“菜莲声泪俱下地说,“刚才还对
奴婢这么好,怎么一转眼就寻死啊另一个宫女也跟着哭,但还比较清醒,连连催促道“采莲
快把娘娘放下来兴许还有救
采莲一边答应一边催她去叫人,她哦哦地应着跑出去了,菜莲就抱住白离烟的腿奋力一托,想要把她从布里松出来。无奈她力气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
没办法,菜莲只得先放手,跳下去把园凳放到莫上,自己又爬了上去,这回好了,她一手抱住白离烟的身子,一手去解那结。但白离烟打的是死结,她怎么也解不开,急得她满头大
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就站到桌子上,把白离烟的脚放在圆冀上,然后跳下去,在梳妆柜那里找到一把剪刀,又急次,菜莲站在圆凳上一手抱紧白离烟,另一手伸上去“咔
嚓“一声将那布断。白裔烟终于从布国里脱了出来,身子软软地靠在采莲身上,也不知道有没有气息。
采莲连连叫了几声主子,她又是小姑娘,抱不住人,两人一起瘫倒在地上。
采莲从来没见过死人,看白离烟一动不动,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