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霜雪低声啜泣道:“我被毁容之后,一直在哀泣,叹自己命苦,不吃不喝,自然沙哑。看到那口井了吗?我如今只能栖身于此,只望有人还我个公道!”
“嘶!”许云娘倒抽一口凉气,朝一边看去。后花园里确实有一口井,离这里不远,当初李佳人投井之后,井就被封了,没想到她还能从里面出来。
龙霜雪见已经吓到她了,就低声说:“我知道这事是谁人所害,但我被困于此,行动不便,敢请云娘帮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许云娘就已冷汗淋漓,她深恐自己一旦与鬼魂沾上关系,以后就无法摆脱了。她摇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转身拔腿就逃。龙霜雪在后面大声叫,她也不应答,拼命朝来时的路跑去,连头也不回。
“总算回去了”龙霜雪叹气,将头发拉起来撩到耳后,又去树后拿回外裳穿好,顺着小路回去了。
将平日伺候的宫女挥退,龙霜雪对着镜子卸下妆容,锁好门窗确定不会有人进后才沉沉入睡。
次日,龙霜雪与白离在外纳凉时故意提起未曾见到许佳人,她这么一说,其他佳人便纷纷说起笑话来,与许佳人住第近的另一位佳人面带笑意。
“今早我从许佳人门前经过,听她在训斥宫女,原因只是那宫女走路的时候脚步轻了些,惊扰她了,我看这许佳人脾气也太暴躁,可怜了这些伺候她的宫女。”
其他人不知龙霜雪确实知道那许佳人为何会脾气如此,恐怕是被吓的,可怜了那些宫女无端被牵连。
从有了那天晚上的奇遇,许云娘就一直胆战心惊,惶恐不安。只要一想起李佳人被毁容,那晚在后花园遇到鬼魂的情景就浮现在眼前,让她觉得身边没一个地方是安全的。
因此她总要宫女们陪在她房里,即使不呆在她面前,也要在她能看得到的地方。宫女觉得许云娘有些神经质,但不明就里,也不敢多问,只得尽量满足她。周子顺得知那晚许云娘没有去赴约,国师十分生气,连连向国师赔罪后又来找许云娘。此时刚用过早餐,许云娘正在绣一幅云锦,听到门外宫女说周子顺求见,竟然吓了一跳,将自己的手指戳破了。
她狠狠地吸了一口手指上冒出的血珠,恶声恶气地说:“叫他进来,老娘正有话要问他呢!”
宫女已经习惯了许云娘的坏脾气,对她敢怒而不敢言,也只得将周子顺带进来。周子顺进了门,小心地低着头,却将眼睛朝上睃了一圈,碰到许云娘那凌厉的目光,顿时矮了下来,急忙行礼请安。
“哼,周子顺,你跟我有什么仇怨吗?”许云娘冷哼一声道。
周子顺疑惑地答道:“没呀!许佳人这是怎么了?”
许云娘见周子顺一副无赖的样子,越发肯定他是故意的,便将手中绣活一扔,站起来指责道:“怎么了?亏你还好意思说!我去了后花园,结果撞到鬼啊!”
周子顺一听,顿感震惊,急忙朝后看了一眼。门外的宫女听到,朝里面看了看,周子顺立刻起来去关了门,又跑到许云娘面前低声却有力地说:“许佳人,这种话怎么能乱说?小心被人传了出去,说你在宫内散布谣言,我怕你吃苦头!”
“这,”许云娘虽然打心底里看不起周子顺,但被他这一说,还是吓住了。
她看了看周子顺,见他不像是故意吓唬她的样子,就认真地低声说:“我不是在造谣,昨儿晚上,我真在后花园见鬼了!”
周子顺见她如此煞有介事,不像在说谎,就一本正经地说:“你见到的是什么样的?发生什么事了?”
许云娘一想起昨晚的事就心惊胆战,后背发凉。她咽了咽口水,定下心神说:“她说她是李佳人,叫我帮她。”
想起那天晚上见到的白衣女鬼,许佳人仿佛觉得有无数股凉气从脚踝上冒起,这诺大的宫殿都觉得阴森森的,从那天以后她已经做了几回的梦,梦见那白衣女鬼到这里来索命了,要找自己做替身,梦醒来时更是无法入睡,如今更觉自己憔悴,整日的没有精神,就以这样的姿态,就算皇帝来了,也留不住皇帝的心,叫他如何能够不气恼这周子顺,不管这撞鬼与周子顺有没有关系,他都要先撒一股气再说。
“啊!”周子顺一听,吓得差点站不稳,脸色也刷地变白了。
房间里顿时陷入宁静,两人谁也不说话。过了半晌,周子顺才缓过神来,说一定是有人在捣鬼。许云娘一向相信鬼神,而且李佳人被毁容后投井也不过是前不久的事,她对其鬼魂出来求人相帮深信不疑,对周子顺的话并不以为然。
周子顺见许云娘似乎仍然担心,就盯着她的眼睛说:“你昨天晚上出门,有没有被人发现?”
许云娘仔细想了想说:“好像没有。”
周子顺提醒她说:“难道你身后就没有可疑的人,发现你去后花园,所以故意装鬼和你开个玩笑?”
许云娘疑惑地说:“这不可能吧?我走的时候,是有几个佳人还没关门。可是,她们都没看到我,怎么会有人尾随去捣乱?”
周子顺嘴角一扬说:“值守的内侍说了,他看到你走后不久,容佳人也跟着去了后花园。他心想,反正宫门紧闭,那时也不晚,佳人们睡不着,起来散散步,作作诗也是有的!”
“什么,蓉佳人?”许云娘一听,顿时气得一肚子火,眼睛也瞪了起来,“她居然敢装鬼吓我?”
她仔细回想,那夜的鬼似乎有影子,如果真的那再地府里的幽灵,怎么会有影子,只怪她当天晚上乱了分寸,又太害怕,才回这人捉弄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