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知今儿是怎么了，竟然想起这事儿来！这要是被人知道了，传到宫里去，我们的脸可往哪搁！”

“不碍的，天知地知，二位姐姐知。再说，我也是个没嘴的瓶儿，谁能想得到，嗯？”

紧接着就传来一阵娇笑，不知在干嘛。听着听着，几个小女孩也觉得心痒，想要看个痛快。

小如突然想起了什么，吓得脸色一变，偷偷对龙霜雪说：“小姐，不好了！”

龙霜雪正正觉得不妥，听小如这么说，还以为她们被发现了，忙回过头来。见没有别人，就责问小如怎么了。

小如尴尬地说：“小姐，我怀疑，我怀疑这药有问题。”

“嗯？什么问题？”龙霜雪不解地问。

小如的脸红得像块红布，垂下头说：“我觉得，掌柜的是把媚药当成泻药给我了！”

“啊，你说什么？”龙霜雪大惊，急忙追问。

小如害怕了，急忙说：“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

白离烟和龙霜雪都觉得事情闹大了，本来还想偷听下去的，也吓得不敢再听，急急忙忙拉着小如回了房间。

“扑通！扑通！”回到房间，龙霜雪的心一直在跳，一想到那两个女官和那个小太监在做的事情，她就忍不住心慌耳热脸红。真没想到，女官竟然这么放浪！那个破皇帝更不会想到，他的女官居然和太监玩起了这种游戏！哼，连个小小的女官都如此，看似安全的小太监也可以染指，那皇宫内院真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

这么想来，倒不如在外面做个乡野丫头来得自在！可龙霜雪此时已是骑虎难下，她恨自己没什么特殊本领，连自保都难。

小如似乎并没有想这么多，她帮龙霜雪铺好床，又叫小二打来热水给龙霜雪洗浴。龙霜雪泡在浴桶里，小如帮她搓背，又说起刚才的事来。

“我还以为，宫里的人都是冷漠无情，跟木头似的人呢！谁能想到，连女官和小太监也能有私情。若不是我的耳朵真真儿谍到，打死我也不信！”小如边说边感叹，小脑瓜里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龙霜雪也颇有同感：“啊呀，我也觉得奇怪。在我的印象里，皇宫里的人都被管得很严，宫女、女官这些都要得到皇上特批才能出宫嫁人。为了防止后宫各种乱来，才用那些阉人。恐怕连皇上也没想到，就算是阉人也能把女官们给祸害了！”

“哼，就是！”小如说着给桶里加了点热水，“可见呀，那皇宫里头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幸亏我不用选秀，不然，只怕是没见到皇上，尸骨先就寒了！”

“哎，别胡说！”龙霜雪制止道，“你小小年纪，怎么乱说话？”

小如疑惑地说：“我哪里乱说？倒是小姐你，从泰锦城回来后，说话就怪怪的。”

龙霜雪紧张了一下，担心小如看出她不是真的蓉婉玉，就反问道：“我哪里怪了？”

小如也不敢直说，就说：“听上官公子说，你一时想不开跳了海，是他把你救出来的。许是你受了风寒，又受了惊吓，一时糊涂也是有的，连说话也变了味儿了。不过，只要你还认得小如就好。小如不过是个孤儿，从小陪小姐在将军府里长大，能一直伺候小姐，也算是小如的福分。”

龙霜雪听了，心里对小如起了几分同情。这丫头虽然年纪也还比较懂事。她决定尽自己所能好好照顾小如，在这个世界，也只有小如能说几句知心话了。

洗浴完毕，龙霜雪站在窗边，一边梳理，一边让外面的风吹着头发。

小如帮她梳头，又说：“小姐，我看其他秀女除了白离烟，真正算得上姿色上等的没几个，不知到了省里要被淘汰多少呢。你呀，就把心放得宽宽的，将来做了皇妃，可不能不要小如！”

龙霜雪笑道：“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只是，我根本不想做皇妃。参加选秀，也是逼不得已！以后你就知道了。”

小如忙啐道：“呸呸呸！小姐说哪里话来？天下但凡有些姿色的女子，哪个不想做皇妃？只有小如这样出生卑贱，又没有父母亲长的，怕辱没了皇室的尊严，又给宫里带去晦气，不能选秀。不然，我也想去做妃子呢！”

龙霜雪皱了皱眉说：“做妃子有什么好？一点都不自由。”

小如见龙霜雪愁容满面，也不敢说太多，默默地帮她梳理完，又服侍她上了床。然后从箱子里拿出一卷布单，一帘窄席铺在地上。

龙霜雪见了，奇怪地问：“小如，你这是干嘛？”

小如答道：“小如是下人，不能和小姐同床共枕。你睡床上，我睡地上。有什么事，小姐唤我便是。”

“这，地上凉，你要是睡出毛病来可怎么好？”龙霜雪觉得自己睡在这么大的床上，让小如一个比她还小的女孩子睡地上的席子，实在太过分了。她要小如上床来睡，小如却怎么也不肯。龙霜雪见小如不答应，干脆下床去拉。

小如急了，腾地爬起来一跺脚道：“小姐！你若是再闹，奴婢只好去睡走廊了！你是有身份的人，可不能折煞了奴家！”

“啊！”龙霜雪愣住了。她没想到不过是叫小如跟她睡就这么严重，竟然呆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

小如见龙霜雪发呆，推推搡搡地把她哄去床上躺好，这才回到席子上，嘟嘟囔囔地说：“小姐是千金小姐，奴婢不过是个丫鬟。日后小姐做了皇妃，那可是尊贵无比的人物！若提起往事，说是曾与下人同榻，岂不被人笑死？奴婢也是为小姐着想，小姐就不要为难我了，好生安歇了吧！”

龙霜雪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一整个晚上都辗转反侧，唉声叹气。小如猜测她是担心进宫以后不得宠，可她身为下人，也不好说太多，只能暗暗着急。但她毕竟年幼，总架不住瞌睡袭来，硬撑了一会，终于还是睡了。

由于头晚上几乎未曾合眼，龙霜雪次日清晨被小如叫起来时，还昏头昏脑不知身在何方。她只在后半夜晕乎乎地眯了一会儿，朦胧中还以为自己在家中，听到小如呼唤，一瞬间竟当成是完祈颜喊她起床。可那声音如此稚嫩，轻柔又小心，不像那男人声音温柔，却是带着怜惜。

“啊”龙霜雪打着呵欠坐起身来，看到自己身上穿着白绸里衣，里面裹着抹胸，终于想起她已身在这里。一股烦躁的情绪即刻蔓延全身，让她想打人。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觉很单薄，心口跳得很快。就在龙霜雪胡思乱想的时候，小如又说道：“小姐，此刻已是五更天了，若再不梳洗，只怕误了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