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看着自己圆润光滑的指甲,怔了一瞬,道:“听五姐姐所言,四姐姐应该是找着了一门十分中意的亲事了吧。”
若是寻常的人家,傅嘉仪可不会这么着急。
为此谢氏又急又气,锤床大怒,却也无可奈何。
傅萱仪一愣,才蹙眉道:“听着是一名门望族,比咱们家的门楣要高的。只是我们都是闺中女儿,哪里能没脸没皮地去打听这些事儿,别的我也不知道了。”
傅锦仪再次沉默下来。她透过景和院的窗扇望向无边的远方,心事一层一层地浮动起来。
谢氏瞧见的那些牛鬼蛇神,都是傅锦仪一手所为,自然最清楚。只是在傅萱仪跟前,她还一脸茫然道:“不是说伤风了吗?”
谢氏的确给傅嘉仪挑了一门好亲事。
这件事情,傅华仪活着的时候是知道一二的。傅嘉仪比不得傅妙仪自幼传出贤名、又手段玲珑,好在谢氏费心,挑三拣四地给她寻着了工部尚书刘家府中嫡子。
刘家不说官位在傅守仁之上,还是根基鼎盛的大族,自前朝起就有底蕴了。这样人家的嫡出长子谢氏是不敢想的,挑的是那最小的嫡子。对于傅家的嫡次女,刘家本也看不上,只是看在傅家是武安侯府的姻亲,才应允了上门相看。
结果还没等上门,傅家就出了一堆乌七八糟的事情。傅家大姑娘、武安侯夫人和外男偷情,被侯府按着家规处死转脸傅家的三姑娘嫁过去成了新的侯夫人。傅家大姑娘的丑事传得沸沸扬扬,傅家其余的女孩们自然受了牵连。
家里出了一个偷情的姑娘,其余的姑娘怕是也德行有亏吧。寻常百姓也就罢了,大户人家最讲究这些,一颗老鼠屎会搅坏全家人的名声。
刘家对此很不满意,和谢氏又拉扯了不少日子。傅嘉仪知道后,只气得哭了好几日她那个时候就开始讨厌傅妙仪了。傅妙仪出嫁前答应地好好地,说等她做了侯夫人,她们母子几人就都跟着荣光了,她这个嫡幼女也会过上好日子。
结果呢?她傅妙仪一个人发达了,自己不过是她的垫脚石,还被大姐姐的事情连累!
谢氏恨得牙痒痒,和三太太掐架火热不说,傅嘉仪的亲事才让她更心焦。
谢氏好说歹说,刘家终于再次松了口。谢氏那时候正打算将傅嘉仪塞进景和院,还事先和刘家夸口,说自家这个四闺女也是老夫人跟前带着的。
谢氏处置地冷静,可之后发生的事情,总是会超出她的预料。
这个计划却被傅锦仪搅黄了。
刘家一打听,知道了傅嘉仪不是祖母养着的。这下可好,又要打退堂鼓。
傅嘉仪气得头晕。一回两回地,眼瞅着刘家都厌弃她了。她就不明白,为何三姐姐有那样的好命,能做了侯夫人自己和她一母同胞,却什么也捞不着!
偏偏事不凑巧,这节骨眼山谢氏竟病了。刘家的亲事本来就不稳当,这一拖,怕是更悬了。
谢氏瞧见的那些牛鬼蛇神,都是傅锦仪一手所为,自然最清楚。只是在傅萱仪跟前,她还一脸茫然道:“不是说伤风了吗?”
谢氏和傅嘉仪母女两个为此焦头烂额。
却说傅锦仪这边,在连着给谢氏送了七个木雕之后,她停止了这种泄愤一般的胡闹。
一是因为谢氏不好糊弄。她不单在迎蓉院里派人守着,还让心腹们盯着她的屋子,势必要查出是谁将那些小玩意放在她窗户上。二则是……
凭着这点小把戏,是没办法要了谢氏和傅妙仪两人的命的。
傅锦仪倒不似傅萱仪一样高兴。
不过谢氏可真被折腾地不轻。十多日病在床上不说,等傅锦仪不闹了,她又拖了十天养好了身子,掌家的权柄还在三太太手里掐着。
中馈这东西,让别人捏住了就不好拿回来。虽说照着规矩是要长房长媳来掌家,谢氏病愈,也该操持起来了。三太太却不是个省油的灯,她面上说是要交回来,那些各类名目的账本和册子却以要对账为由,不肯及时归还。谢氏遣人去要,半日抠出来一本就不错了。
左右三太太就是拖着。
如今到了傅嘉仪这儿,就出岔子了。
谢氏恨得牙痒痒,和三太太掐架火热不说,傅嘉仪的亲事才让她更心焦。
傅锦仪倒不似傅萱仪一样高兴。
在几次托了对面的淮阳伯夫人与刘家夫人商议之后,刘家那边传来的阻力令谢氏越发心凉。再瞧着她那出身名门的婆婆傅老太太也不肯帮她说和,左拖右拖,谢氏意识到她必须另想主意了。
总要想个办法将傅嘉仪塞进刘家才是……这么好的亲事,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正寻思着,倒是有个机会撞到了谢氏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