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宫大殿,一位手执透明手杖的中年人正襟危坐在高台上。
槐辛和墨沅生被卫兵压着,跪在大殿的中心。
一名使者上前,在空中挥手,于是大殿的中间上方浮现出一道水幕。
里面俨然是墨沅生进入碧泉盗取圣水的场景。
“族长,下面跪着的就是那盗贼和同伙。”
卫兵把墨沅生压着站到楼梯下,墨沅生此时低头不发一语。
槐辛打量着距离自己百米之外的水族族长,从对方脸上竟然看不出一丝神色变化。
“你是木系。”族长眯眼打量墨沅生许久,语气带着肯定,还有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槐辛是第二次听见有人用这种语气说话,上次是那个宁王,他们说话都带着威严和不可反驳的态度,这是常年上位者才拥有的底气。
“用碧泉的圣水确实可以洗涤你的根骨,若成功,说不定也会出现一个至纯的木灵根。”水族族长顿了一下,接下来说道“或许可以扭转木族这十几年来逐渐式微的情况”
“这是我个人的行为,和木族无关”墨沅生抬起头,语气颇为僵硬“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便杀。”
槐辛从后面可以看到墨沅生被绑的手臂有些颤抖,可即便如此,他的脊梁也挺的笔直。
族长停了几秒,看着墨沅生,语气带着嘲讽“年龄不大,口到气不小”。
说着右手握着的手杖轻轻的在地下点了一下。
转眼,墨沅生像是被外力冲击一样,碰的一声,重重的摔打在不远的柱子上,墨沅生落在地上,咳了几声,吐出一口鲜血。
槐辛跑到墨沅生身边,用绑着的手艰难的扶着墨沅生坐正,问道“没事儿吧。”
墨沅生像是被突然发难得水系族长惊吓到了,靠在身后的柱子上,没有回答槐辛。
水系族长站起来,面对着墨沅生和槐辛,语气带着愤怒。
“往大的说,你身为木族弟子,若是在我静淼天失踪,或者被碧泉的禁制伤到。不管哪种,岂不是会挑起我族和木族的矛盾!往小了说,你口口声声说这是你一人所为,却带着我水系的修行者,你是想让她从此顶着水系叛徒的名声被人唾弃吗?”
“我没有”墨沅生终于回过神,急急忙忙反驳。
“没有?”族长背过身,望着墙上水系的图腾图案,幽幽的说“人心叵测,我也不想猜测,我只知道,今天,你的所作所为差点破坏我族和木系的关系,给木系族长传令,其族人在我静淼天私闯禁地,杀之。”
“不是的”槐辛急忙站起来,向站在高台上的人解释道“族长,墨沅生做的确实不对。可是他并没有像城主所想的那样,他只是太想变强了,所以一时走了捷径。”
“捷径?可笑!”族长转身,手掌重重地拍着面前的立碑,说道“他若想变强,可以进入木系的家学,进入莲学,好好修习功法,稳步精益修行。而不是妄图用碧泉水洗涤根骨,行此逆天之举!”
“族长常年位居人上,怕是根本不能理解我们的心情”槐辛语言愈发激动“灵根不纯,就不配修行最好的功法。灵根不全,就不能进入莲学修行。只是这样,我们便只能如蝼蚁一般被人践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朋好友被欺凌,可是我们只不过是想更快的改变自己,想保护家人,这有什么错?难道即使这样,我们也成为你们这些所谓高深修行者的绊脚石了吗?”
“放肆!”一直立在族长身旁的使者见槐辛言语越来越冒犯,手中捏诀,一张无形的水向槐辛扑过去。
槐辛见状,站到墨沅生身前,被绑住的双手艰难地捏了一个防御的诀符,竟然堪堪抵住了使者的水,直白的说
“你看,你的属下是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
使者见状,又补上一个诀,槐辛顿时被冲击的朝后摔去。
槐辛以为自己会被狠狠的撞在柱子上,闭上眼等了几秒后,预料的碰撞却并没有到来。
微微睁开眼,发现自己被一个水膜包围着,那水遇见水膜后竟是自动后退了。
槐辛从有些发光的腰带中抽出一个竹牌,竹牌变得有些发烫,上面烟如眉三个大字正在发光。
使者看着竹牌,收起手势,俯身向族长低声说道“是大小姐。”
族长同样看见这一幕,抬眼认认真真的从头打量槐辛,许久,面带疑惑,挥挥手向卫兵说道“叫眉儿过来。我有问题问她”
一个时辰之后,槐辛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不敢相信自己已经转危为安。
刚刚在水宫大殿,看见了三年前给自己竹牌的那位叫烟如眉的姐姐,那姐姐进来后看见自己十分诧异,而后在水族族长耳边低语几句,不一会,水族族长就给自己和墨沅生松绑。自己并无大碍,反而墨沅生伤的有些厉害,于是被那使者带去疗伤了。接着槐辛被烟如眉带到这个小宫殿里。
被一些侍女整理洗漱后,槐辛随意在宫殿走动,发现宫殿外有一泓泉水,好奇下走到潺潺流出的泉眼旁边,发现无甚特别,于是细细回想刚刚在大殿发生的事情。
“看来并没有吓到你。”
槐辛扭头,看见烟如眉手持灵剑,站在走廊浅笑。
槐辛看见这样的烟如眉愣住了,如果说三年前,那个引导自己的姐姐还让人觉得有些人世气息,那么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完全就是那不食烟火的仙子。
烟如眉收起手中的灵剑,上前拉着槐辛走进宫殿,到梳妆台前,让槐辛坐在垫子上,而自己坐在槐辛身后,拿起木梳,细细的打理槐辛还未干的头发。
“三年前莲学招学时,我未曾向你好好介绍自己,我叫烟如眉,水系族长的嫡长女。”烟如眉放下木梳,坐到到槐辛侧面,发现槐辛的神色带着些迷茫和防备,笑了一下“你可以叫我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