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这个流程,GN粒子流会顺从脑量子波的方向一路连锁传递到GN电容器中,进行正常的利用。
另一方面,脑量子波的传递本身确实和之前猜想的一样,除了反引力作用本身外,还涉及到和弱电统一作用的妥协。
以上就是作为刹那作为普通生物个体却能作为类似GN炉的存在的部分实现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大脑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导致他的沉眠,而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太累了”。
同时地、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身体还在进一步变化、全身的细胞都在新陈代谢之中缓慢地变革。
新旧交替之间,甚至……
有新的器官在生成,直到更接近于他上一世最后的模样。
他在终端上写完之后,发现这个过程还存在着超过三维空间的自由度的加入,那是属于他和高达的存在形式。
“这样的话、难道说ELS原来为了生存……甚至在向着其他维度探索吗?这才是量子化的意义吗?”
他突然睁大了眼睛,才想到这一点,连手中的电子笔也无法再握紧,失控跌落在白色的床被上。
寻常生物只存活在三个维度的空间之中,在这个领域里,它们就可以得到全部的生存资源。
而ELS正是那么一种悲剧性的生物,在它们能够使用脑量子波的时刻,其母星也濒临毁灭,获取不了任何的生存资源。
上下、左右、前后,无论朝哪个方向都无药可救……那么就只能在额外的空间维度上探索,在其他的方向之上行走……于是也得到了量子跃迁的关键所在。
真正顽强的生命,会为了种族延续,不惮于使用任何手段、发生任何演化、寻找任何出路——
其中也包括着将其生存的范围扩展到其他的维度之上。
宇宙与自然真是一种难以理解的神秘。
更难以理解的是存在着名为生命的异常现象正在理解全部的宇宙与自然。
生命是超越了自然的神秘——
那么宇宙、时空又究竟是什么?
难道说这次重生正是逆行了时间的现实吗?
许多事情认为是不可能的,其实只是因为宏观世界的统计结果。
但是在微观层面,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人们可以想象将杯子中的水倾倒,却很难想象泼出去的水逆流回杯子之中。
这其中差得是什么呢?
不过是粒子的运动方向。
明明人们也可以轻易想象一粒水分子漂浮在空气之中,甚至脱离水面,(以一种常常被叫做蒸发的过程)向着高空前进,不是吗?
一两个粒子的轨迹是难以预测的,即使是重力也束缚不了其自由。
唯有大量粒子聚集起来,才体征出可以被人理解的物理性质。
倘若想象一片空荡荡的空间之中只存在一个粒子,它自己是无法确定其方位和时刻的,因为没有一个参考系。它只能看到它自己,往前一步,它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往前。
那么对这个孤独的粒子而言,所谓的空间和时间也是不存在的。
倘若有两个粒子,则可以通过彼此的路径来确定互相的位置(更靠近还是更远离)。于是在这其中最低限度的时空就开始产生——
最低限度的。
以此类推可以得到一个结论:粒子越多、物质越多、意识越多,时间与空间的形式就越清晰,其互相之间的路径所连接起的位形空间就越复杂。
难道正因为万物的存在,无限的时间与空间才开始奔流?或者用一个更精确的说法——
具有了意义。
——时空难道是物质与意识彼此相通的路径?
——那么理解是否还有更深的含义?
——那么生命是否还有着其他的意义?
越想越是骇人。
世界的神秘与未知在这里展露无疑。
而生命奔跑在探索的路上,并看不到任何的尽头。
他在低头沉思。
“刹那,你还好吗?”
少女赶到门口,急切地问他。
“玛丽娜?我……很好。”
他看向终端上早早的通讯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政治势力的强弱不是一层不变的事。
在Aeon的支持下,玛丽娜在阿扎迪斯坦国内的影响力和政治能量也在逐步扩大。以她为首的重组后改革派势力逐渐占领了国内的高地。
须臾根据智能判断,在政变当日,除了向Aeon国内各大军区求援以外,也向阿扎迪斯坦发出了求援请求。由于封闭了防空系统,阿扎迪斯坦的运输机可以很快赶到。
而玛丽娜作为第一公主,选择了亲自出征。
在黎明过后不久,阿扎迪斯坦的援救队就赶到了诚英市,协助提耶利亚与须臾瓦解了残留的圣训派分子。
在刹那昏迷的日子里,玛丽娜假托其他借口而留下了数日,照顾与关切的模样被他人戏称比刹那的母亲更像是刹那的母亲。
门外,王留美抱着手中的景观瓶,默默地看着屋内那毫不拘束的亲密互动,突然发觉自己的立场是何等尴尬。
她不是一个在危难之际伸出援手的人,而是一个在危难之际沉默的人——
最终她什么都没做,单单安静地看着一切的发生。
“大小姐,不送过去吗?”
红龙谨慎地问她。
“不了,反正身处瓶中的花朵,他大致也不会喜欢吧。”
她漫不经心地说道。
走到院外,这个逐渐成长的女孩轻轻地把景观瓶扔进空荡荡的垃圾桶里。
“先回去,找他们算账。”
“是!”
冬日的阳光并不总是温暖,相反有些冰凉。
垃圾桶里,那盛放的花朵还在瓶中轻轻地摇曳,直到出院的刹那偶然瞥见,好奇地将其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