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据?”老妇人的脸一会变青一会变白。
“嗯。虽说婶婶是你的女儿,但婶婶毕竟嫁了人,有了自己的人家,接挤娘家过多,却让自己一家子吃不饱穿不暖,这也说不过去吧?”
“怎么会吃不饱穿不暖?方才看了看你那些嫁妆,没个十两银是买不来的,连嫁妆都这般丰厚,又怎么可能没个几十两的存钱?”
萧真看了愤愤难平的叔叔一眼,又见婶婶一脸的悲伤,心中也生气,嘴上依然平静的道:“等到一户人家连个箱底钱都没有,那不是要饿死街头了吗?姥姥难道想看到我们萧家落败至此吗?”
老妇人撇撇嘴。
“再说,萧家有多少存钱与姥姥也没关系,方才我也说了,这二两银子是婶婶做为女儿孝敬给姥姥的,如果姥姥还要更多,便是要从萧家拿,就要写借据了。”
“你,你算什么东西?这是你婶婶家,不是你家,要你来管?”老妇人面子上挂不住了。
“阿真和我们是一家人。”对母亲如此说萧真,萧婶子在一旁既气又愤,却无可奈何。
“一家人?哟,你现在是说得好听了,十五年前她来你们家时,你可在我面前说她就是个拖油瓶来着,还说把她丢了得了,省得浪费口粮,现在眼看她能嫁个好人家了,就充当慈母了?”
“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了?”萧婶子慌张的看了眼萧真,怕她多想:“你别听她乱说。”
“我乱说?”老妇人尖锐的道:“我要是乱说,就天打雷劈,你敢说这句话吗?是谁狠心要萧真8岁就上山打猎了?要不是当时萧老二脚被野兽给咬了,家里缺了劳动力,你还指不定怎么待萧真呢?”
萧婶子脸色惨白,对于母亲的话却又无力反驳,她没有想到自己的亲生母亲竟然会把陈年旧事拿出来当着萧真的面说起,摆明了就是让她的家安生不得。
她不敢看萧真的眼晴,也不敢看丈夫的脸。
而不知何时,萧家的屋外也站满了看热闹的村人,一时都在对着萧家,对着萧婶子指指点点。
萧叔子不敢置信的听着丈母娘说了来的话,不禁让他想起了十多年前的事来,大哥死时萧真才三岁,而他虽然疼爱阿真,但每天要上山打猎,每每回来都很晚了,尽管有时他会在阿真身上发现一些棒打的痕迹,但却从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婆娘。
直到萧真八岁那年,他的脚被野曾咬伤,婆娘却提出让八岁的萧真上山打猎,哪怕打不到半只,同村人看到她年纪小也总会分她一二只的。他死活不同意,没想到萧真自己却是同意了。
起先的一年,萧真几乎可以说没打到什么猎物,同村的那些人原先还会怜悯她给她一些小猎物带回来,但久而久之也没有了,那时,他又在萧真身上看到了一些打痕,只是这孩子从来不说,他虽然有所怀疑,但当时自己成了瘸子,还要婆娘照顾,又怕婆娘闹,也就忍着了。
直到萧真十岁之后,慢慢的开始打回了猎物,那个时候开始,婆娘对萧真也一下子好了起来,这一好便是整整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