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啊!”
身子在水中抛飞,覆海忍不住喊出来声来。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失去龙脊了,但这样的暴力却还是头一遭。
剧痛!
覆海紧咬着牙,嘴唇抿住,叫喊声忍住了,但身子那剧烈的战栗确是怎么也止不住。畏痛是所有生灵与生俱来的本能,不论你的精神处在何等状态,这一点都不会有任何的移差。
身子还在抛落。
又一次,视线被蒙蔽了。
更为炽烈的白光,覆海知道是第二道天雷就要来了。
要死了?
她身子震颤着,嘴巴咧了咧,表情似乎是在笑,但又好像不是。
要死了。
心里好像有些遗憾,有些不甘,像是有什么东西还没有了解透彻,但却又有些心安,种种心绪交织着,复杂到无法一一分辨。
其实,也无需要分辨了。
因为
就要死了啊……
眼睑阖上。
……
预料中的坠地并没有发生,该来的闪电也没有劈下来,在一片白光中,似乎是一双臂膀接住了自己,接着脸好像贴到了一个胸膛上。
温暖,宽厚。
……
炽白的光芒一闪,视野旋即恢复了。
“你……”
覆海睁开了眼睛,神情有些复杂。不出意外,接住她的是那条鲤鱼精。大红色的袍服在水中扬着,那一双剑眉斜飞如鬓。
“为什么不逃?”
覆海道,她的眼神又片刻的踟躇,终究还是开口问道。
“逃不了。”
敖睺道,他没有注意到覆海的表情,神情阴沉而又冷淡。这是正常的表情,不论是谁,处在这般必死的田地,都很难笑的出来。
自灰幕冲出来之后,敖睺正看到覆海被摩昂抽出龙骨,然后丢出去的画面。
本来,他是不欲去接她的。
因为,接住了她便意味着需要连她的那一份天雷一并承受。
虽然在引来雷灾的时候,敖睺便抱有死志,但不到真的万不得已,又有谁真的愿意去死呢?尤其是第一道雷灾被那样轻易的接下了,他心里就更是不可避免的有了想法。
也许能扛过雷灾呢?
但一旦覆海,承受双倍的天雷,原本的可能就会变成绝不可能了!
可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敖睺的预料。
天雷劈落,竟然没有没有打向覆海,而是直奔着她那根被摩昂抛出的龙脊去了。
龙脊才刚被抽出,上面的生机还很浓厚,再加上脊骨中蕴藏的法力,要远高于覆海此刻的本体,天雷有了这般错误的判断也就不奇怪了。
而这样的话,敖睺就没有什么犹豫的必要了。
毕竟,覆海的母亲对他有恩,没有天雷的威胁,接住覆海,并略微保护她一下,只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
覆海张了张嘴,她像是想说些什么,却到底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最后她又将嘴巴闭上了,使劲的抿了抿嘴唇。
在这一刻,她脸颊上那刚毅的线条似乎不见了。
转成柔和……
……
“还来!”
“怎么回事?”
“是你们哪个在渡劫?”
“这么多人,这不是在瞎弄么!”
乱七八糟的声音响起。
天兵们胡乱嚷嚷着,他们中大多数搞不清状况,见着这雷光,还以为是哪个袍泽在渡仙劫呢?
至于说畏惧,倒是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