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肖剑急忙搀扶道。黄树财硬是规规矩矩行完礼,才起身道,“可能关于此牌,坛主并没过多交待什么,要知道这块腰牌在坛中可是非同小可啊,见牌如坛主亲至,这一礼是少不了的。此牌权限极大,凭此牌可调度本坛所有教徒,如不遵守,形同判教。此牌坛主从未离身,如今竟交到公子手中,可见坛主何等看重公子啊,公子此来定是有事,但说无妨。”
“在下并非教中之人,调度可不敢当,今日确是有一事求到黄大哥门上……”肖剑震惊于此牌的权限,但他却非常客气地说道。随后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听肖剑说完,黄树财拱手道,“以前与公子不曾相识,亦不知周家与公子之间的关系。在下虽然知道周员外受耿仲明诬陷,但耿仲明曾派人威胁恐吓,我等虽然不惧怕此人,但是因为不相干的人与军方交恶,实在不符合教中利益,还请公子不要见责。眼下既然知道了这层关系,需要在下怎么做,公子吩咐便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如此陆某就多谢了!”肖剑郑重行了一礼,“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半个时辰后,肖剑离开了金水街,前往总镇衙门去寻张可大。到了那里才知道老大哥一大早去了南门外的军营。
返回寄住的客栈取来坐骑,匆匆出了南门,冒着严寒赶了十几里路,到军营见到正在操演军马的张可大。听完肖剑所说,老将军义愤填膺,当即应允,与肖剑好生计议了一番才又分开。最后去的巡抚衙门,孙元化已经依约给了肖剑一块亲军统领腰牌,凭借腰牌非常顺利地进入抚衙。
不一刻,他脚步轻快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虽然费了一些口舌,他最终还是成功邀约。
几番奔波下来,天色将暮。肖剑又做了一番安排,匆匆用过晚饭,略事休息,趁着夜色又赶往城西周府。
......
翌日,冬日清冷的太阳稍稍离开树梢,还没有爬起多高。肖剑已经到了周府的后门,管家周景早已在那等候多时了。
进得后院,肖剑到周德昌的房中脱下黑色儒服,在表兄半信半疑的目光中,换上了一身半新不旧的伙计衣服。
“表弟,你说的千真万确?那几个人真的能来吗?”周德昌试探着问。
肖剑系好了腰带很是不满地瞟了表兄一眼,“昨晚跟你说那么多,白说了?我那二十两银子可不是打水漂的,我现在可是公务繁忙哪有时间陪你演戏。不行,还得和伯母、表妹交待一下,别都不当回事……”
说着话,肖剑拉着表兄直奔舅母房间。表妹周诗棋和舅母都在,神情颇有些紧张。
肖剑反复叮嘱了一番,又去了会客的厅堂检查了一下布置,觉得没什么问题,才与周德昌一起回到了后门。
很快敲门声不时响起,黑牛、文俊,还有其他三名护卫先后进到后院。这几人都是八人中身手比较好的,各自怀中都揣了短刃,为防意外发生,肖剑才做了如此安排。几个人进得院中,不是称呼肖剑哥哥,便是称呼他东家。
而且态度谦恭,礼数周到,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在肖剑面前都是毕恭毕敬,像小绵羊似的听话。肖剑并没有任何寒暄,一道道简短的命令发布下去,这些汉子无不按照吩咐各自向肖剑所指的房间隐去。
院子顷刻间恢复了先前的宁静,仿佛他们从来没有来过似的。这一幕幕使得周德昌眼睛一个劲发直,心里才真的开始感觉到自己似乎真的有些小看了印象中向来纨绔的表弟。
不知不觉间竟对搭救父亲生出来一些希望。时间不长,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进来的是头戴黑绒瓜皮帽,留着两撇小胡子的黄树财。
“实在抱歉,陆公子,在下来晚了。”黄树财进门后,看了一眼周德昌和管家周景,向肖剑报拳说道。
“无妨,黄掌柜客气了。”肖剑还了一礼,而后对周德昌道,“表兄,请带黄掌柜的到客房等候。”
黄树财的到来,比之前黑牛几人的到来更令周德昌震撼。这个一千两银子都无法打动的家伙,竟真的被表弟陆诚请到了家中与军中实权人物对质,搭救自己的爹爹,周德昌又岂敢怠慢。
他连忙施礼后伸臂相引,“黄掌柜,随我来,此番掌柜的仗义相助,在下不胜感激,此间事了,必当厚报。”
黄树财听到此话,本来如春风含笑的面孔立即沉了下来,“周少爷何出此言?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黄树财岂是贪图钱财之人,此番也绝非为钱财而来。先前公子几番相求,在下实因另有隐情才决绝相拒。若少爷早跟在下提及与陆公子之间的关系,便是赴汤蹈火,我黄树财也不会说半个不字的。”
“那是......那是.......”周德昌口中附和着,目光复杂地望向旁边神情淡然的表弟,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