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匆匆,日子依然如前些时一般,每天肖剑出去看看动静,不分白天黑夜地练着骑马,和大哥杨武探讨功夫,抓紧一切时间提升自己的身体强度和武力指数。每天也利用一定的时间教义侄虎子读书识字。
同时他并没有忘记,把自己的某些思想,潜移默化地展现给杨武,希望可以给他带来一些积极的影响,在某些关键的时候能看重一些东西同时看淡一些东西,能真正做出发自本心的选择。
崇祯四年的第一场雪比往年来得要早一些。在飞飞扬扬的雪花中,肖剑纵马奔驰在丘陵之间,随着军马地颠簸奔跑,身体一**地打着浪,动作娴熟老练得心应手,俨然是多年的骑手,根本看不出只是学了不到两个月的新司机。
随着第一场雪到来的是第二场雪,第三场雪。
当大泽山及莽莽原野变成一片银装素裹之后,杨武经过精心的调养终于可以拿起铁棍有了自保之力。山区闭塞而平静,除了温饱似乎再没有什么能引起猎户夫妻的兴趣,也始终也没有得到有关兵变的任何消息。
肖剑身为莱州人,对发生在家乡的这场兵变历史有着超乎常人的了解,按照他的记忆,这个时间,兵变已经发生,或者即将发生。
一个大雪茫茫的清晨,肖剑辞别了留在山麓继续养伤的杨武,单人匹马顶着风雪踏上了前往登州的道路。
漫天飞雪中远远地传来了激荡的歌声,久久地回荡在天地之间。
“这一拜,忠肝义胆,患难相随,誓不分开;这一拜,生死不改,天地日月,壮我情怀。长矛在手,刀剑生辉,看我兄弟,迎着烽烟大步来......”
......
登莱巡抚衙门后院,有一方面积不是很大的花园,寒冬时节,夏日里菡菡招摇的花草早已零落,化做一片枯黄的残茎半掩于覆雪之中。亭台假山、小桥石径亦都涂抹上了属于这个季节应有的白色。独独墙角的几株梅树,看似枯败虬曲的枝上却蕴着极小的蕾,那一点点若有若无的粉不规则地点缀其间,给这个园子凭添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
清疏的雪花淡淡地飘着,缓缓地覆上一块除尽积雪的空地,如同涂了层薄薄的脂粉。很快那脂粉又被一些玲珑的脚印踏得凌乱不堪。雪花中开着剑花,剑影萧萧,素影芊芊,两个生得极美的女子正在空地间练剑。
“小姐,练了好长时间,咱们该歇歇了。”其中一个女子收住剑势,呵出雾一般的水气暖了暖冰凉的小手。
另一个女子沉默着将一套剑式完成,才不悦地说道,“锦云,你这懒惰的性子该改改了。要知道我求了爹爹好几天,爹爹才答应的。这个老师是真正的用剑高手,不是以前戏班子里的花招可比。不要以为每一次有难,都有陆公子在身边,以后再遇到危险,我可不希望手中这把剑除了唬人就是只是用来自刎的。”
锦云嘻嘻一笑,“知道啦,可是小姐也不能整天陆公子陆公子的,怕不真是要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了。”
淡淡的红云浮上脸颊,孙素素微恼地斥道,“你这个臭丫头,又找打。还说我,你不也经常念叨那个卖艺哥哥,连人家姓什么都不知道,叫得那个甜呀,这大冬天的,你思个哪门子春啊。”
“那还不是因为他救过我一命,小姐不是说过,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吗?”锦云小声地嘟囔着。
“哼,说的好听,还涌泉相报,我看你是想以身相许吧。”孙素素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
锦云自幼与孙素素一起长大,二人名为主仆,实际上情同姐妹,似这般拌嘴逗趣的情形已是司空见惯。听小姐如此说,她嘻嘻一笑,“小姐现在说话越来越老辣了。”
“老辣?”孙素素哼了一声,道,“那算什么?要知道在青州,小姐我还和山贼自称老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