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不仅仅是女人的天性,也是男人的天性。
两位美女猜不到他的想法,也许本来就懒得猜。她们一边看押地上那两个根本就不需要看押的汉子,一边商量着报官的事情。对她们来说,这是处理不法事的唯一途径。
当她俩神色愈加焦灼之时,后堂的布帘终于动了。但从里面走出来的不只是肖剑,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普通农妇打扮,模样倒还清秀,只是发髻凌乱,神情有些委顿。
“就是他们......挨千刀的畜生......畜生......”那农妇看见躺在地上的二人,顿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疯了一般嘶吼着扑过来,朝她们头上使劲踹着踹着......
那一声声,一脚脚,都充满了刻骨的仇恨。肖剑在一间卧房里发现了一个地窖,在地窖里发现了她。除去了绑绳和塞嘴的破布,简单地问了几句,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怎么回事。当然了,这情景更无须多问。
肖剑转身去了后堂,那农妇发泄了一阵,也歪歪斜斜地跑了进去。再出来时,手里提着一把菜刀,不管不顾地向那两人头上、脖子上砍去。早已呆在一旁的灰衣女子和锦云惊叫着躲进了雅间。
肖剑静静地站在布帘后叹息着。
某一刻,那两人已经血肉模糊,看不清模样时,农妇才扔掉手中的菜刀,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相公啊,我给你报仇了......”
肖剑默默地走过来,扶起悲伤难抑的农妇,轻声道,“大嫂,此地不宜久留,且随我们走一程吧。”
那农妇却是扑通一声给肖剑跪了下去,不顾他的阻拦硬是磕了三个头才起来,擦了擦眼泪道,“大恩不言谢,小兄弟,我家相公被他们害了,等风声平息之后,我还要寻一下相公的尸骨。家里还有公婆,只有我养老送终了......”说着话,又抽泣起来,全无先前的那般凶狠模样。
肖剑点了点头,心稍微放下一些,既然还有活着的目标,就会有活下去的勇气,倒不必担心她自寻短见了。他将从店里搜出的银钱打成一个小包,塞进农妇手中。那农妇推辞了几次,见推辞不掉便接在手里,不住地道谢。
“好险啊!”看着大堂中的情景,站在雅间门前的灰衣女子幽幽地说道,“看他并不是贪财之人,为何又要护送咱们去莱州呢?”
锦云脸色一变,轻声道,“莫非对咱们有什么企图?”
灰衣女子摇了摇头,“要是有企图,密林里岂不是更方便?”
锦云想想也是,这位雷公子怎么看也不是宵小之徒,倒是自己显得不那么磊落了。
“可能是怜香惜玉吧。”她忽然就来了这么一句。
“臭丫头,那咱俩谁是香谁是玉啊?”灰衣女子笑骂了一句,又道,“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他了,只能以后慢慢看了。我想,也许爹爹会需要这样一个精明能干的人......”
“看什么呢?谁有衣服给这位大嫂换上,准备启程。”大堂里传来肖剑的声音。
二女相互看了一眼,吐了吐舌头,脸色一红,急忙拿起随身的宝剑和包裹,赶了过去,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明知道对方没有听见,却有一种被窥破的羞怯。
她俩带着衣服染得通红的农妇走向了后堂。肖剑麻利地将桌椅集中到一处,寻来桐油洒上,又到后院套上老马。
临出去前,他没忘了将掌柜手指上的扳指撸了下来,这东西若给了农妇,恐怕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望着农妇远去的背影,肖剑一声吆喝,马车缓缓启动。身后,那座孤零零的酒家,开始有黑烟从门窗里飘出,烟越来越浓,最后变成一堆烈火,熊熊地燃烧在旷阔的暮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