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五章,醉胭脂(1 / 2)如皋兰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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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祁在家中接到圣旨时,整个人魂都被吓掉了,在是鲁管家搀扶才能起身,他见着眼见宣旨的谢吉问道:“大人可知晓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谢吉瞧见鲁管家凑近,眼中带笑,也没有拒绝鲁管家这人往自己身上塞东西,慢悠悠说道:“具体的我也不能详细说明白,只一条魏府的人被人送进京都,上官大人可知?”

“更何况,那位魏姑娘可是有个好丫鬟,送了一副‘舐犊情深’图啊!”

舐犊情深?

舐犊情深!!

舐犊情深!!!

上官祁脸上表情风云变幻,他可是当年事件的当事人之一,圣上果真还记得,还记得十分清楚,只是一副舐犊情深图,他便忍不住,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当事者。

逼死他亲母的人?

同时接到圣旨的人还有在翁伯康这里做抄书员的李清舒,瞧着明黄的旨意降在自己头上,她却心下悲凉,那是云芝用自己命换来的。

翁伯康须发微白,因为换季咳嗽连连,待宣旨的大礼监走了后,他微微一笑,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眼睛也眯成一条细缝,又瞧了瞧李清舒,接着说道:“没想到你竟刚入三司法,便有这运道!”

“可我宁愿不要。”李清舒握着烫手的旨意,那是云芝的命换来的,换来的一个真相,起初从斋醮哪里回来,见着像她的身影,她还不信可双眼直跳。

翁伯康重重的拍了一下她的肩旁说道:“说什么糊涂话,既这旨意已经落到你身上,把这案子办好,这案子虽说复杂,却也简单,唯独有件事你可得记着,太后和皇帝不让你站队,但是秉持你自己的本心,你为何而来!”

圣上下旨办事,既有好处也有坏处,但是这其中的运道,他在官场沉沉浮浮几十年自然看得清楚。

李清舒一愣,一滴热泪落在手背上,她毫不犹豫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想替蒙冤者伸冤,想让真相大白,想让世上再无冤案。”

翁伯康称赞的望着她,果然没有看错人,他摇摇头接着说道:“你想做的事,没有权之一字,是万万做不到的,我素日见到的圣上开明大义,素有野心,也愿意放权给下面,既是如此,你为何不为自己博一博?”

“我不是教你做一个贪图权利的宵小之辈,我知道你的想法,也知晓你是个有野心,瞧着我们二人有缘分,我想教你。”

“我曾在元德九年状元及第,而后进内阁,当过太子太傅,而后辗转几处为官,又在辰恩五年回京都做了大理寺辰翁伯康,处理过三千九百五十七件案子,经受六千余遗体,不知我可否能做你的老师?”

翁伯康从未开口说过要做谁的老师,可在三司法的所有人都知道,他能看上的人,日后必定飞黄腾达,但是这次他竟然看上了一位姑娘。

李清舒毫不犹豫跪下,眼眸诚恳磕头说道:“学生,拜见老师。”

***

李清舒再入上官府,却因为手握圣旨的缘故,与上次前来时大相径庭,而且这次魏府也来人了,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夫人,一位稍显年轻却也是中年的妇人,两人互相搀扶在一处。

因为这两位不止的哭泣声,气氛十分凝重。

“如若不是你们相瞒,我们何至于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说话的中年妇人即使是斥责,也是娓娓道来。

上官祁坐在正中央不曾说话,只是今日在朝堂因为府上的案子,对于公主出嫁的事情,已经出现了两种声音,他很头疼。

更让人头疼的还是眼前站着的两人。

宋景昭瞧见上官祁凌厉的目光,莞尔一笑:“没想到,又入上官府了。”

“对了,本官有一人想让上官仪出来指认。”说罢,在他身后的两个锦衣使压着一个头发凌乱,嘴中塞这破布,身形苗条的女子上前。

她双手被人用绳子困着,而手上竟然还有类似猪蹄汤熬煮冷了之后的凝胶,她通红着眼睛一直在摇头,有个锦衣使伸手把她口中的破布扯开,她先是猛吸一口气,便是缓过神来,才匍匐到上官祁面前磕头:“大人,大人,魏小姐的死,和我真的没什么关系啊!”

上官祁是被人抬着出来的,他这几日身体越发的虚弱,完全要处于沉疴不起的状态,更是因为魏小姐被谋杀的这件事,他时常做噩梦,眼角下的乌青很重。

李清舒眉头紧皱,这应该就是二夫人口中曾说的萧娘了,看来果然在世子的推测之中,人没有离开京城。

宋景昭见到要死不死的上官仪,淡笑了一下,不置可否的样子便问道:“上官仪,这便是平日教你和魏小姐的萧娘?”

所有人的目光都侧过去放在上官仪身上,而他脸色苍白,唇无血色,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是,此人便是萧娘。”

宋景昭面不改色接着问:“既然是她,那我便直接问了,萧娘,魏姑娘被杀当日,你可去过魏姑娘房间?”

萧娘本就是又惊又慌,她像乞丐一样藏身在城外的城隍庙,没想到被一群锦衣使发现,直接捆了她把她带回上官府来,此刻又见到京都查案的笑面虎,倒是整个人都被镇住了,她把头摇成拨浪鼓说道:“不曾,不曾。”

“那你为什么跑?在魏小姐结案当日不跑,却是在有人上门查案后便毫不犹豫的跑了?”宋景昭眉头一扬询问道。

萧娘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但是瞧着所有人的眼神,只当她现在是凶手,她竟大脑空白不知道如何解释。

“这是你在地下钱庄的欠条。”宋景昭审案时,脸上时常会挂着温和的笑意,眼底倒影着犯人,目光却是冷的,叫人瞧不出他的情绪。

萧娘面皮一紧,她怎么能忘记自己在地下钱庄欠了的钱呢?

宋景昭又接着说道:“但是有趣的是,这钱你是在魏姑娘死的当天还的。”

太巧了。

查案之时,便不会有怎么凑巧的事情。

“你既然欠了三月有余,是哪里来得钱还的?”

萧娘低着头不敢和他对视说道:“自然,自然是在素日教人唱戏赚来的。”

宋景昭笑而不语,让人拉着她到后花园那枯井边指着此处问:“来过吗?”

萧娘不敢看着枯井,宋景昭却示意让人把她头板正,让她视线和枯井持平,然后他才缓缓说道:“你知道魏姑娘就是在此处死的吗?”

“被信任的人从背后勒紧脖子,却又因为那人脚底打滑,摔了一跤,让魏姑娘得以暂时脱身,但她既然已经动手了,肯定不会让人真的逃出自己手掌心,所以她继续嘞着手无缚鸡之力的魏小姐,为了方便用力,她将魏小姐拖到枯井边,然后用绳子低着枯井一圈,活生生勒死了魏小姐,最后将她先抛尸到枯井之中,而她却易容成魏姑娘的模样出去了。”

李清舒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们前面的推测没有错,而且有人真的会易容之术,那边说得通了,只要能假装这段时日,她后来也能做许多事情,恐怕魏小姐被移尸的时间还需要重新推策。

萧娘摇着头解释道:“我······我是偷了魏小姐的首饰出去典当,但是府上有许多人都曾经这么做过,我只是没想到那东西会是她与上官公子的定情信物,竟然让她一下子就发现了,我也是无法子啊!我只是推了魏小姐一下,我也没想到她会掉进枯井里面,但是你刚才所说的,我没做过,真的没做过。”

“魏小姐当日已经原谅我的,她说了,那定情信物不要了,她不要了的。”

萧娘神情变得有些恍惚,整个人都只在重复一句:“她说她不要了的,不要了的······”

李清舒蹲下,帮她把脉道:“宋大人,这萧娘现下脉象紊乱,恐怕要看大夫才行。”

宋景昭点点头说道:“先将人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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