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圣母的弟子都逃走了,我是回来叫醒圣母的。”无障平淡道。
萧玉甄游目四周,欲要坐起,突然哎呦一声,右手忙去捂住左肩,又倚在了马腹上,香汗登时从面颊流了下来,忍着后背和左肩的剧痛,对无障道:“臭小子,扶本宫起来!”
无障上前将萧玉甄轻轻扶起,萧玉甄坐起后,问道:“那凶兽呢?”
无障指着远处道:“在那边方便之后,走了。”无障的确解释不清这出乎所料的遭遇。
萧玉甄狠狠瞪着无障道:“你这是在同本宫说笑?”
“若是不信,我可以带圣母去查看,不过腥臭难忍,我劝圣母还是不要去了。”
萧玉甄噗呲一笑,“看你说的一本正经,倒像是那么回事似的,不过这怎么可能,它大老远跑来,驱赶着几千只怪兽,险些将我们全部吞噬,就是为了到这里来拉一泡屎?”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落叶归根,大雁南飞,或许这凶兽就有这样的习惯,我们也许站在它的坑里。”
萧玉甄捂着胸口,轻咳一声,笑道:“行了,不要惹本宫发笑了,依本宫看,你这小子的修为全在嘴上,怪不得青阳说你狡猾。”没再继续追问,从袖筒里拿出青铜小管,按动机括,发出一道光,一声长叫,在空中爆炸,她想召回逃走的弟子。
信号发出后,萧玉甄没再说话,服下一颗药丸之后,安静地坐在地上,运功疗伤,无障也没打扰,到了不远处坐了下来,顺手拾起苍山弟子掉落地上的小玉瓶,这是她们采集毒液用的瓶子,见里面什么都没有,打开瓶盖,也没嗅到什么异味,无障拿在手中把玩着,趁着萧玉甄没注意,取了身旁剑齿虎流出的血液,放入怀中。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十几名苍山弟子从一边赶了回来,见萧玉甄受伤,都以为是她打走凶兽,忙上前询问伤势,开始照料。
秦陌瑶也在其中,在慌乱逃跑之时,她被带走,与无障分散,吞地兽追向另一个方向,她不知道无障是否在那个方向,被带到了哪里,是否安全,能否逃脱,她被带出很远,始终未见到无障,身边的弟子很多,她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逃走,更重要的是,她担心无障,听到信号后,她又被带了回来,见到无障安好,才放下心来,楚楚扫视一眼,没有再看,只是让她意外的是萧玉甄竟受了重伤,仔细观察着萧玉甄的神态,查看伤势的轻重。
过不多时,又陆续回来十几名弟子,阿朱、阿雪等五人最后才回来,她们听到信号后,知道师父没死,担心丢下无障逃走,萧玉甄会为此杀了她们,犹豫了好一阵子,最后也知道若是师父想杀她们,跑到哪里都一样,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带着必死之心返了回来,见无障完好,这几人激动得差点流出泪水,犹如重获新生般。
这次的遭遇使得萧玉甄损失了十多名弟子,剩下的弟子也有不少受了重伤,萧玉甄疗伤完毕之后,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面色恢复如初,没用弟子搀扶,自己站了起来,命弟子继续赶路,路过吞地兽的那半具尸体,已化为一滩绿液,真如无障所说,腥臭无比,好似粪便。
队伍行进的速度比较缓慢,翻过了两座山之后,夕阳就将西天烧得血红,正走到一处巨大溶洞旁,内有温泉流出,萧玉甄命弟子进入溶洞过宿一夜。
向洞内走去,空间逐渐开阔,钟乳石林立,奇形怪状,又有发光晶石嵌在石壁中,使得洞内犹如繁星当空、美轮美奂,温泉在石壁下默默流淌,波光粼粼,散发清淡热气。
没走多远,就寻到一个足有十多间房屋大小的空间,这个空间地面平整,不是很潮湿,萧玉甄就命弟子在此休息,而独自一人沿着泉流继续向里走去,另寻一处,运功疗伤。
吃了一些干粮之后,只将秦陌瑶手脚绑了起来,而对于无障,苍山弟子已经完全把他当成自己人,根本也没去理会,经历这一天,都受到了惊吓,早已疲惫不堪,又遇到这样的舒适环境,倚在石壁旁,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
待弟子都睡熟之时,无障从乾坤玉中召唤出白天偷偷藏进去的匕首,转过身去,悄无声息地抠着身后石壁上的晶石,这岩层不是很坚硬,片刻功夫,就抠下一颗指甲大小的晶石,放入怀中之后,稍微挪动身子,继续去抠下一颗。
秦陌瑶倚在石壁旁假寐,虽然光线昏暗,无障的举动全看在眼里,由于相隔较远,不便相问,不过她已隐隐猜到,无障此举是为助她逃脱这里,就是不知他又要实施怎样匪夷所思的计策,“他总是如此神秘,如此沉稳,令人心慌,让人惋惜,若是他能够活的长久,那该多好啊。”想着看着,心撞得厉害,不知是为无障此举担心,还是在为自己担心。
过去了好久,无障终于抠下四颗晶石,轻轻走到泉边,拿出小玉瓶,将剑齿虎的血滴在晶石上,单手结印,微闭双眼,默念口诀,片刻后,只见掌心的那四颗晶石刹时发出淡淡红光,如同莹莹之火。
那四颗晶石在无障的手中慢慢的升了起来,呈方形旋转,飘落到泉水中,一入水中,噗的一声,水雾弥漫开来,雾气越来越重,顷刻间就布满整个空间,使得洞内原有的光亮消失,陷入黑暗之中。
秦陌瑶一直在关注着无障,水雾升起之时,无障的身影就在水雾中逐渐变得模糊,最后消失了,她的心突然一紧,“难道他抛下了我,独自逃走了?”仔细寻找,却始终找不到那个身影,情急之下,她站起身,向无障消失的位置寻去,眼前朦朦胧胧,什么都看不清晰,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她停住了脚步,向四周凝目,“这像极了常羊山,我怎么又回到了这里?”又发觉自己的手脚已经没有绳子,行动自如,“难道我一直在做梦,我仍然处在迷雾之中,可梦中发生过的事情为什么会如此真实。”踩在松软的草地上,鲜艳的花朵随处可见,花香四溢,“他在哪里,他是否知道我的梦里有她?”
一阵风拂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她的身后悄然经过,走到她的前路,留下风一样的背影,想要喊住他,同他并肩而行,却是不妥,因为那只是自己的一个梦,心中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