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耿”字大旗迎风招展。
老将耿炳文身披金甲,端坐于战马之上。
不动如山。
微微开合的一双眸子金光隐现。
时不时抬头打量一眼前方的战场。
对着杀声震天的战场。
耿炳文不置可否地摇摇头。
“朵颜三卫,不过如此!”
“侯爷说的是!”
副将在马上作揖赔笑。
注意到耿炳文投来质询目光。
副将赶忙说出自己的分析。
“侯爷是天底下最坚硬的那堵墙。”
“朵颜三卫是天底下最快最利的一支奇兵。”
“这就好比以最尖最利的矛来攻最硬最坚的盾,结果未可知。”
“可要以最尖最利的矛来攻最高最宽的城,那不是蚍蜉撼大树——撼也撼不动吗?”
呵呵笑着。
以耿炳文为首。
周围亲军、预备队,千八百人,都发出了会心一笑。
就在这时候。
地面突然开始震颤。
皱眉看向四周。
所有亲军、传令兵都很茫然。
忽的。
耿炳文大喊:“不好,在后面!”
为时已晚!
当他拨转马头的时候。
当那面“耿”字大旗画个圈由西指东的时候。
当耿炳文的亲军、预备队堪堪立住马腿准备抽刀迎战的时候。
一支马队从地平线尽头飞扑而来。
“耿炳文,你个老贼,手下败将!”
“本首领要让你死无全尸!”
朵颜三卫的另一半赶到。
大首领没有去问朱棣的意见。
他家二手领被耿炳文这边死死缠住,已经损伤了上千人。
为了保存实力。
朵颜三卫必须突然袭击,前后夹击耿炳文,打他个措手不及。
这样才能出奇制胜!
“确实吓了老夫一跳!”
点点头。
眸子眯起。
耿炳文眼中幽芒一闪。
看着愈来愈近的那支来势汹汹的骑兵。
扫一眼身后战场开始崩散的阵势。
耿炳文临危不乱。
刷的一声抽出长刀。
声音沉稳下令。
“所有人都有,下马、点火!”
“把火把插到马屁股上,像本侯这样!”
耿炳文亲自带头。
所有亲军、预备队有样学样。
刹那。
火光亮起。
所有战马不安地甩动尾巴,蹬腿乱蹦。
耿炳文眼睛猛地张开。
双眸内金光炸现。
他大喊:“挥鞭,给本侯爷往毛猴子那边赶!”
“像本侯这样!”
啪……
啪……
啪啪啪啪……!
连续挥鞭。
狠命抽打。
被耿炳文骑了多年,战马唏律律扬蹄引颈长嘶。
看着老伙计屁股着火慌乱冲向敌阵。
看着一个个儿郎咬着牙瞪着眼抽打战马,驱赶它们迎敌。
耿炳文脸上老泪纵横。
“都别心疼马,他娘的!本侯答应你们,这次活着回去,本侯一人给你们发十匹!”
“侯爷,这可是您说的!”
一双双泪眼婆娑的眸子猛地一亮。
一张张转悲为喜的脸庞兴奋望来。
耿炳文一抹脸上的泪。
仰头扯着粗嗓门喊:“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欢呼雀跃。
所有亲军、预备队的将士蹦跳鼓掌。
看着那些屁股着火冲向朵颜三卫的战马。
脸上的表情快速收敛。
耿炳文摆出岩石般硬朗的一副面庞。
丢开战刀。
摘下背后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