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小张是睡蒙了,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估计还以为自己姓王呢!”
此言一出,众人再也憋不住了,全都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众人奚落的小张脸上也不好看,红里透着青。
毕竟是一个二十多的小伙子,而且刚干这一行没多久,脸皮自然比不了这些老油条,心里的傲气也还没有被现实磨平。
凭什么我就不能变有钱?
难道这天下的有钱人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等我有钱了一定要让你们好看!
小张心里暗暗发狠,下定决心要成为一个有钱人,好让这些奚落他的人刮目相看。
陆青虽然将这些人私底下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但也没有计较。
因为没有必要,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就像正常人不会因为蚂蚁和自己走在一条路上就认为它们占了自己的路,就大发雷霆势要将它们赶尽杀绝一样。
从人格上来说,陆青认同每一个独立个体的平等,但是从生命层次来说,他已经超越了普通人。
在他看来,为了几句话就和普通人翻脸,这不是什么唯我独尊的霸道,而是随心所欲的乖戾、是丢人现眼的狭隘。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道”能容纳恶,能容下邪魔,甚至能容纳外道、判道之人,所以它才能永恒不朽。
若是连几个普通人都容不下,这样的胸襟注定成不了大气候。
“好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陆青笑着对王梦宓说道。
他已经将自己知道的关于异人的一切都告诉了她,甚至连东瀛阴阳师操控的式神的由来都没有隐瞒。
王梦宓听完陆青的讲述之后久久不能平静。
这短短的还不到一个小时的一次谈话,却颠覆了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从前,她虽然练炁,也知道自己与普通人是不一样的,但是却从未想过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和她一样的异人,还有那么多千奇百怪的修行方法。
她虽然会请仙,也知道胡黄白柳灰五大仙家是精怪所变,却从不知道仙家是怎样修行的,他们是如何得道、如何成为保家仙的。
哪怕是她和柳仙一起降服过许多妖邪,也从来没有想过了保家仙之外,这世上的其他妖怪又是如何修行的。
她从始至终都把这当做一种理所应当的事,认为妖邪就是要除掉的、保家仙就是要除妖的,却从未想过这背后的逻辑。
这一是因为她的年纪小,不过十六七岁,二是因为她除了和母亲学过出马仙的手段外,没怎么接触过异人世界。
母亲去世后她就被父亲从东北接到了福建,成了一位千金大小姐,更没有机会去接触其他异人了。
这一刻,她忽然感觉世界变大了,变得比她想象中要大得多。
或者说,世界一直很大,只是过去的她眼光太浅、眼界太低了。
从前,她一直跟着母亲在山里修行,世界对她来说就是那小小的一个村子。
后来,她被接到福建,可父亲除了金钱上从不亏待之外根本不怎管她,世界对她来说就是那间空旷的公馆以及四周的码头。
现在,听说了这些五花八门的异人门派,听说了那些神秘莫测的上古秘事,她感觉自己的眼界一下子就打开了,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她好想到处走一走、看一看,看看那些神奇的修行法、那些和她一样的异人还有那些诡异莫测的精怪妖邪。
王梦宓忽然觉得一直窝在泉州港的自己就像那井底的青蛙,活在自己的臆想里自以为是。
这世界如此奇妙、如此广阔,如果不出去看看岂不是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