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说,爸爸是想要抓住坏人,但坏人太紧张,挣扎的时候不小心摔倒,头撞在了路边的台阶上。
等救护车来的时候,人已经没了。
他只是做好事,但没想到人会死。
后来同学们每次说爸爸杀人时,我都会努力辩解,用讨好的语气说爸爸是好人,他没有杀人。
但没人听我的。
他们日复一日的排挤嘲笑着我和我死去的爸爸。
渐渐地,我也不再辩解。我知道无论如何解释都是无用的,只能默默忍耐下来。
只要我知道他是个好人就好了。
无论大家怎么污蔑他,我都知道爸爸是一个很好的人,他是我和妈妈的骄傲。
没过多久,妈妈就因为多度劳累病倒了。
她一天到晚总在干活,我从没见她停下过。
我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那样拼命的赚钱,明明我们吃喝用度的花费都不多。
病倒了自然就不能继续上班了,妈妈不知道生了什么病,在床上一躺就是一个星期。
我一周都没去上学,在床边认真照顾着她。
第八天时,妈妈接到了一个电话。
我听见里面有一个愤怒的男人的声音,好像在催她去上班,说什么“再不来以后就不用来了”
妈妈只能拖着还没痊愈的身子下楼,骑着掉漆的自行车去上班。
“妈妈,我上学用不了那么多钱的,你不要那么辛苦的赚钱了。”我不想让她去工作,她该多休息。
但妈妈却笑着摸摸我的头:“你不懂。”
说完便骑车离开。
我只能在后面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那车子已经很旧,轮子每转一下都会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妈妈努力的蹬着车蹬,后座上搭着两条长长的、几乎拖到地面的绿色帆布包,它们跟着车子一起晃晃悠悠的驶向远方,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再次见到妈妈就是在医院里了。
她送报纸的时候晕倒,被后面的摩托车撞了一下,腿骨折了。
这下她是再也不用去上班了,老板直接辞退了她。
没了经济收入,妈妈总是唉声叹气,连白头发都多了许多。
我每次放学回家时,都会看见她叹着气去剪手上衣服的线头。工作没有了,她只能靠这些杂活赚一些钱。
但剪线头赚的钱不多,妈妈从早忙到晚,也只能赚上一二十块钱。
虽然不多,但也够我们吃饭。
但不知道为什么,妈妈总是满脸愁容,时不时会停下手里的工作皱眉思考,好像在担心什么一样。
很快,我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了——
一伙拿着铁锹锄头的人堵在了我家门口,大声嚷嚷着让人赔钱。
“是你男人打死了我儿子,你男人死了你就得赔钱,这个月的钱你还没给我们怎么着是想耍赖?”
“我们要的也不多,就五十万,你现在连十万都没给全就在这叽叽歪歪的不想还了?”
“让你一个月一还已经是很宽容了,别在这说那些借口,你一天不给钱我们就在这闹一天,看看谁熬得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