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宝无情戳破谎言:“这么浓的脂粉味儿,怕是刚从哪个娘们儿床单下下来吧?”
徐欠支支吾吾正要狡辩,甲板下客舱里却走出个衣衫不整的俏娘子,穿一身藕荷色粉绿纱衣,内衬贴身小红袄。
瞧见了徐欠,便很亲昵地凑过来:“徐郎,已足三个时辰了,莫再流连此处,身体要紧。”
说着又显得有些委屈模样:“早先徐郎便说要为莲奴赎身,至今也没个准信儿,今日出了莲奴闺阁却不离去......
莫非是哪个小蹄子勾引,徐郎要变心了么?”
三言两语就红了眼眶,却因此更有一种露洒花枝、我见犹怜的动人风韵。
张天宝和陈小六对视,继而齐齐啐他。
“徐哥,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看不起你。”陈小六一脸嫌弃。
张天宝摇头叹息:“唉,人心不古、世态炎凉......”
见他二人跟徐欠说话,莲奴白皙的脸蛋儿上很快荡漾起笑容:“二位公子是徐郎的朋友么?既然来此做客,何不去我那里坐坐?
等下喊两位姐妹来助兴,我亲自为徐郎和二位公子弹唱歌舞。”
“......”
徐欠涨红着脸,猛对张天宝二人使眼色。
——他可没接到叶七赐的委托,这趟来珠钿坊纯粹是个人消费。
七品缉事一个月八千摩拉,单身汉过日子没太多开销,余钱只够徐欠自己花费,可没有余裕来宴请同僚。
然而张天宝二人并不知情——他们现在以为徐欠同样是公款消费,见徐欠使眼色,心下还有些不快。
珠钿坊上的女子逢场作戏,哪句话都当不得真。
这老徐怎么还护食?而且这货一个人偷偷来珠钿坊,实在不地道。
“那可好,走走走,案情等下再查,咱们兄弟先小酌几杯去。”
张天宝一口答应下来,莲奴娇声告罪,欢欢喜喜回客舱里张罗酒宴去了。
等她消失,徐欠才怒瞪张天宝:“你这老贼忒不厚道,趁机宰我一刀......
咱七品缉事那点薪俸,除去日常所需吃穿用度,剩下点散碎小钱哪够珠钿坊上置办酒宴的?
一起去也行,账目要平摊!”
“去你的吧。”
陈小六白了他一眼:“什么平摊不平摊,这次难得有总务司报销,你不也是来办案的么?装什么糊涂......”
“办案?”
徐欠就迷了:“办什么案?”
......
这边的三贱客聊了几句,渐渐察觉到不对。
叶缉事好像并未委托徐欠帮忙查案,莫非也是借口托辞、其实是他自己要来?
他们正想着,就听珠钿坊大船侧翼传来一声呼喝。
“贵客到——”
是船夫平海的声音,每逢新客到此,必有一声喊。
一来显得恭敬,二来也是为了提醒船上的俏娘子们注意接待、别怠慢了客人。
三贱客来得早,因此都知道登船是从大船左翼侧弦。
于是纷纷看去。
而初来此地的叶七赐也是瞧什么都新鲜,所以一边登船一边四下环顾。
双方的视线,在半空中有了一次轻微的触碰。
三贱客:......
叶七赐:......
现在说是来查案的会有人信不?挺急的,求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