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到此明晰。
朱贵之死并非单纯的遭人报复——或许有挟私报复的成分在内,所以海焰才会亲自出手。
但更主要的因素,显然是珠钿坊接头人要交给朱贵的情报。
而接下来的侦破方向,也就很明显了。
“那我可去不了。”
张天宝一脸严肃道:“我有老婆的,我很爱我老婆。”
“我倒是想去,可是囊中羞涩。”
陈小六直挠头:“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权判府差役,一个月俸禄才一千五百摩拉,刚够养活一家老小......
就算去珠钿坊的开销有上头报销,那中转还得有时间呢,我又没有积蓄。
真去珠钿坊花光了钱,难道让一家老小喝西北风?”
剩下两个真正的普通差役,于大牛和王二黑更是一脸郁闷——这明摆着是公费逛窑的大便宜,可他们俩真是囊中羞涩,眼看着有好事却捞不着。
叶七赐一脸为难:“嗨呀......我也钱紧,这样吧,等下我去跟徐大哥商量商量,看看他能不能帮个忙。
反正只是去查案子,谁去跟线人接头都一样的,我看就让徐大哥去吧。”
他说完就匆匆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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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七赐走后,四个差役大眼瞪小眼。
张天宝忽地起身:“嗯,我再去外行鱼铺查查卷宗,这案情或许还有其他突破口。”
陈小六紧接着站了起来:“一起走一起走,我去内行鱼铺查一查,咱哥俩顺路。”
两人彼此谦让着,出权判府往吃虎岩方向去了。
班房里,于大牛和王二黑面面相觑。
“二黑,你不去啊?”于大牛傻傻道。
“......去哪?”
王二黑一脸郁闷:“这帮臭不要脸的,待会儿一准儿在珠钿坊撞上,逛窑子就逛窑子,非得遮遮掩掩找借口。
老子但凡有点钱,早他娘的去了,还跟他们这样勾心斗角?”
......
吃虎岩街上。
张天宝与陈小六结伴而行。
“老陈,你怎么还往前走?”
张天宝故作疑惑:“眼看着就要走过内行鱼铺了,难道你刚才扯谎,其实是想去珠钿坊?”
——像他和陈小六这样的七品缉事,就连公费报销的条子都是机密,要找总务司单独结清,以免泄露紧要的信息。
正因如此,倒不必担心向上报账时会有什么尴尬、更不存在因为报账而被撞破谎言的风险。
陈小六一脸正经:“我是送你两步,等下还要折返回来的......
不过宝哥,那外行鱼铺的卷宗早被咱们翻烂了,哪还有什么可查的?你该不是扯谎,要借机去珠钿坊吧?”
“啊,对啊,我就是要去珠钿坊。”
张天宝理直气壮:“你嫂子平时看得紧,好不容易有这好机会,我哪能错过?我就是要去珠钿坊的,有何不妥么?”
“......”
陈小六就懵了......
宝哥你为何如此耿直?这么明着说要去珠钿坊,不尴尬的么......
张天宝却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继续昂首阔步往前走。
过一会儿见陈小六还跟着,又故意调侃:“怎么着,老陈,你不去内行鱼铺查案子么?那里的卷宗都等着你呢。”
“去个屁,我也是扯谎......”
陈小六翻了个白眼:“好不容易能公费去一趟,傻子才不去呢。我都憋了二十多年了,再不去一趟怕是得憋出病来。
嗯?宝哥你今天看起来怎么眉清目秀的......”
“滚!你立刻马上给我滚!”
张天宝一阵恶寒,差点就要拔刀喊非礼:“珠钿坊里有的是好看姑娘,实在不行,听说也有稻妻来的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