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炮弹落下去,就有成片的人倒下。
乒乒乓乓!
步枪射击。
在探照灯的映照下,那些鞑子都是大号的靶子。
“跑啊!”
“救命啊!”
“萨满神降怒了!”
“明军会妖术!”
“……”
狼哭鬼嚎声中,鞑子们瞬间就崩溃了。
甚至就连莽古尔泰,也感到浑身发软,双股战战。
“主子!败了!我们败了!快走吧!”
爱巴礼上前拉着莽古尔泰就跑。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身后,嘹亮的冲锋号声响起。
鞑子们都是亡魂大冒。
额尔登额在听到这号声的时候,只感觉裤裆里一热……吓尿了!
他的脸色蜡黄,直接丢掉手里的武器,脱掉棉甲,减轻一切可以减轻的重量,撒丫子狂奔。
他跟这支明军打过好几次仗,他知道这号声意味着什么。
每次只要这号声一响,明军就会像是疯了一样冲过来。
那种气势,额尔登额见过……
但不是在人身上出现的。
他记着小时候,有一年连降暴雨,松花江决堤。
那洪水咆哮而出,一往无前,能够冲毁一切。
族人在那咆哮的洪水面前显得那么无助。
额尔登额的祖父和父亲都强壮无比,他们甚至曾经跟族人一起,猎杀过一头猛虎,被全村人都奉为英雄。
额尔登额能成为巴牙喇,成为正蓝旗最勇猛的战士之一,就是因为继承了祖父和父亲的血统。
但是,他的祖父和父亲在那场洪水面前,连抵抗之力都没有,就被淹死了。
那场洪水,在额尔登额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现在,明军的冲锋让他想到了那场洪水。
跑啊!
额尔登额没有其他任何念头,他只知道,他要跑。
跑得慢了,会死人啊!
如果谁敢阻拦他,他就跟谁拼命。
“杀——”
枪声乱响,喊杀声震天。
额尔登额不顾一切地逃跑。
他不知道具体战况如何,他只知道他们败了,败得非常彻底。
因为他看到所有族人都在逃跑。
那些平时趾高气扬的勇士们,此时脸上都带着巨大的惊恐。
面对明军的冲锋,他们完全没有抵抗的心思,只知道逃跑。
……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嘹亮的冲锋号响起,谷二感觉浑身热血澎湃,端起枪冲出阵地,向前冲去。
他不是一个人。
他身旁的战友们,都跟他一样脸色涨红,口中大喊着“杀”,朝着鞑子冲了过去。
刺刀寒光森森,谷二的心却是火热的。
这冲锋号声,是如此地神圣。
敌人听到号声,全都胆寒惊恐。
而强地军的战士们,在听到号声的时候一个个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完全无视了一切。
冲锋!
冲锋!
这就是冲锋号的意义。
强地军的老战士们说了,他们经历过强地练兵。
教官们告诉过他们,只要冲锋号响起,就意味着总攻发起。
所有人,都要不顾一切地往前冲锋。
哪怕前面是枪林弹雨,哪怕只有一个人……也要义无反顾地万千冲。
这是信仰!
“杀——”
谷二的嗓子都喊哑了。
但是,他依旧怒声大吼,依旧在大喊着。
他兴奋!
他狂热!
他要杀敌!
昔日他畏之如虎的鞑子,此时害怕他害怕得像是见到老虎一样。
他们冲锋的瞬间,那些鞑子们甚至连交手的勇气都没有,全都转身就跑。
谷二撒丫子追。
一个个鞑子被他追上了,击毙了……
他们甚至都忘了时间。
谷二也不知道追了多久,天边天色都亮起来了。
谷二这才发现,此时他身边只有两个战友。
他们战友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散了。
而他们前面,竟然足足有上百个鞑子正在溃逃。
他们三个人,竟然追着上百个鞑子跑?
但他们没有任何犹豫,依旧往前冲着追。
凶悍的鞑子,在他们眼中就像是绵羊一样。
这就是一群羊!
额尔登额恰好也在这一群鞑子里面混着,他跑得快,在人群的最前面。
借着清晨第一缕阳光,他回头就发现追赶着他们的,只有三个明军。
而他们,竟然足足有上百人。
这让额尔登额吃了一大惊。
这种事情,以前就算是对调一下,他们八旗兵去追杀明军,也不敢三个人去追上百人啊!
现在,八旗兵竟然这么不堪一击吗?
额尔登额只是心里闪过这个念头而已,他并没有转身跟那三个明军拼命的想法。
有什么意义?
他们已经败了,整个正蓝旗都已经被打垮了。
就算回头解决掉这三个明军,也是丝毫没有意义。
反倒是谁留下来拼命,被拖慢了速度,就给人做了垫脚石了,会被随后赶来的明军追上,真的就只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