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一切的诀窍,都在一个快字。
琐诺木久经沙场,经验十分丰富。
只有更快,才能震慑住城头的明军,也才能立下大功。
“冲!”
眼看着渐渐逼近明军阵地,琐诺木抽出长刀,准备开始冲锋。
嗵!
嗵!
对面,火炮开始射击了。
轰轰!
炮弹落地,爆炸开来,强大的冲击力,乱飞的弹片,顿时成片的人倒下。
“开花弹?红夷大炮?”
琐诺木心里咯噔一下。
几年前的宁远之战,他的父亲努尔哈赤就在红夷大炮面前吃了大亏,被开花弹炸中。
从那之后受伤没有好过,一直到伤重而死。
所以,女真鞑子什么都不怕,唯独对这红夷大炮,是充满了畏惧的。
“这怎么可能?这千人的一支明军,怎么可能会有红夷大炮?而且,竟然有这么多?”
嗵嗵嗵!
琐诺木震惊之中,只听闷响声不断,一枚枚开花弹呼啸着飞过来。
轰轰轰!
爆炸声中,惨叫连连。
他们的阵型太密集了。
主要是完全没有应对这种打仗模式的经验。
片刻时间,这几个牛录就损失惨重。
披甲人们顿时一阵慌乱。
“狗奴才!我大金国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琐诺木一刀砍死一个慌乱的披甲人,大喊道:
“敢慌乱退后者,死!
奴才们!都跟着我冲!冲到近前,明狗的火器就不管用了。”
琐诺木大喊着。
前面,三百死兵立刻打马往前冲。
紧随其后的护军和巴牙喇们也都迈着步子,拼命冲锋。
炮声不断响起,一枚枚开花弹落地,一名名女真兵被弹片打伤倒地。
乒乒乓乓!
他们进入到五六百步距离的时候,密集的枪声响起。
他们越往前冲,中弹倒地的人就越多。
三百死兵,在付出几十人的代价之后,终于冲到一百多步的距离内。
然后,他们傻眼了。
前面地面上,一个个刺猬一样的铁架子林立,都是一米多高,他们的马根本就冲锋不起来。
骑兵主要靠冲锋的速度,速度一旦降下来,人坐在马上面就成了活靶子了。
噼噼啪啪!
轰轰轰!
枪炮声中,大片的死兵从马上坠落。
这些鞑子倒也够狠,翻身下马,拎着武器往前冲。
不过,他们即便是徒步,也要绕过一个个的反坦克拒马,速度极慢。
后面的步甲也冲了过来,被反坦克拒马一挡,速度同样降了下来,千余人拥挤在这里,完全变成了靶子。
他们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极大代价,地面上密密麻麻,都是尸体。
“杀!往前冲!”
琐诺木大喊着。
他瞪大了眼睛,完全不能接受自己竟然会败给数量不如自己的一支明军这个事实。
噗!
一颗子弹集中他的肩膀。
琐诺木身形猛地一晃,剧痛传来。
“主子!”
旁边,几名巴牙喇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来护住琐诺木。
琐诺木终于反应过来了。
现在,距离强地军已经只剩下不到百步的距离,但是,这不到百步的距离,对于他们来说,如同天堑。
他们有弓手射击,但是,这个距离,弓箭也只是勉强射到而已,没有准头,而且威力不足,对全副武装的明军造成的杀伤力极其有限。
看看周围不断倒下的族人,琐诺木牙龇欲裂。
败了!
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这一仗他都是败了。
“鸣金!鸣金!”
琐诺木大喊着。
鸣金收兵!
这些正蓝旗的马步甲听到鸣金声,顿时如蒙大赦一般,转身就跑。
这时候,他们也没有骄傲了。
身上都带着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同伴的。
他们以前不怕死,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死不了。
现在,是真的会死人啊!
而且,死得都是莫名其妙的。
对面明军的火炮和火铳,都太厉害了。
子弹和炮弹呼啸着,不断收割他们的性命……
这个谁受得了?
他们冲锋过来这一路上,都躺满了尸体。
距离明军真地越近,尸体就越多。
地上躺着的人,比能跑的人还要多得多。
“号兵!吹冲锋号!冲锋!”
对面,赵诚把握住战机,一声令下。
“弟兄们,上刺刀,冲啊!”
赵诚抽出马刀来,大喊一声。
立刻,一名号兵站出来,昂首挺胸,吹响冲锋号: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嘹亮的号声,在空旷的原野上响起,回荡着。
“冲啊——”
立刻,所有强地军军士发自胸腔怒吼着,刺刀上枪,端着枪往前冲去。
后方,怀安军们看得热血沸腾。
强地军打得太过瘾了啊!
以前他们畏惧如虎的鞑子,在强地军面前竟然如此地不堪一击!
“冲啊——”
他们也大吼着,跟着就往前冲。
战功啊!
那些逃跑的鞑子,都是战功啊!
他们怕鞑子,可是,被打败溃逃的鞑子,他们可不怕!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嘹亮的冲锋号声,仿佛带着一种独特的魔力,让强地军和怀安军军士们的热血都沸腾起来了。
鞑子们听着这声音,则仿佛魂魄被夺去了一般。
初夏刚刚生出绿意的大地上,上千大明军士,追着几百溃逃的正蓝旗鞑子跑。
城头,守军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强地军,竟然以少胜多,打败了五个牛录的鞑子。
大明军队,追着鞑子跑……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画面?
最后,只有不到一百鞑子逃到马队跟前,骑了马,四散奔逃。
其他的,全都被强地军和怀安军追上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就是刺刀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