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今日,韩齐海却突然一反常态的对他改了称呼。
秦思扬惊怔过后,随即眉头紧锁,看着目光深邃的韩齐海,不知要如何回应。
韩齐海见没有回应,微一额首,直面向秦思扬又道:“如若宣化解除了戒严,爷最想去哪?”
秦思扬又一个怔愣,本能的向柳双离望去,回道:“我没有想法,双离去哪,我就去哪。”
韩齐海眉眼微颦,目光淡淡扫过柳双离,道:“爷自己就没个想法吗?”
秦思扬眉头深锁,回看向韩齐海,沉思有顷,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我一个亡命在外之人,能有什么想法。”
韩齐海稍一愣神,末了突的一声轻笑:“爷此言差矣,你虽亡命在外,可并非就无路可走。”
秦思扬紧觑双眸,又看了眼柳双离,顿了一顿,还是摇了摇头,不做回答。
韩齐海指头在光滑的茶口边轻划了个圈,看着秦思扬,又道:“京中局势浑杂多变,不好随意说来。但爷知道吗,山西那方,自一年前有谋逆的说法传出后,三晋之内的官员,包括巡抚安在国在内皆被波及到。虽然大多数官员最后都没事,但亦有不少官员被革职下了马。这些,爷有听说吗?”
秦思扬别过头去,双眸紧收,良久才冷笑一声:“这怎么了,关我何事?”
韩齐海微微一怔,好片刻才轻叹一声,说道:“爷一年多来游历北境各地,也应多少发现,方今天下,已初显乱世之兆。国势不稳,民不聊生,百姓生活多艰。爷难道就不想做些什么吗?”
秦思扬听着又是一声冷笑,笑得极是不自然,与他还显稚嫩的脸庞也极不协调:“这又怎么了,与我何干。”
韩齐海微一沉吟,嘴角略过一丝苦笑:“爷错了,天下事,皆与天下人有关。爷即便流落在外,也难逃天下之难。”
秦思扬脸色一沉,盯着韩齐海道:“韩公子多事了吧?”
韩齐海正色道:“先父遗训,韩家后人,日后即便不在边城为将,不再沙场争战,也绝不可亡于国事,绝不可流于士隐。”
秦思扬冷笑:“韩侯遗训,好生忠义。”
韩齐海幽幽一叹:“韩家世代食的皆是朝廷俸禄,韩家后人自不敢忘本。”
秦思扬却突的摇了摇头,道:“东坡先生有云:天下之势,在于小人,君子之欲击之,不亡其身,则亡其君。韩三公子,可为当世之东坡了,哈哈!”
韩齐海眸色灰暗,眉睫微颤,问道:“爷呢,当为如何?”
秦思扬又回头望了眼柳双离,道:“让韩三公子失望了,如此大任,我自觉担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