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奇清的全身离了柳双离的雨伞,又处在了密雨之下。
怪异的气氛,让刚冲进院来的一众捕役都不耐烦起来。领头的那个捕役一声令下,就有两个衙役欲冲上前去押下老人,可他们刚冲出两步,就被站于最前位的宋爷给挡下了。
眼前的情景,让宋爷的心头不由的一紧,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挡下衙役,他即紧皱着眉头大步向陈奇清老人走去。
可是,宋爷刚踏出两步,柳双离落空的手刚要再次扶向老人
雨帘下的老人却突的停下脚步站住了,宋爷一下的止住步子,柳双离伸出的手也不自觉的停在了半空中。
就见老人慢慢的仰起头来望向天上。
天上阴云密布,丝丝细雨不停飘落而下。
老人的神情是那么的深沉,仿佛在向天诉求着什么,又仿佛是透过这重的雨丝,望到了什么。
这一刻,时间仿是随着老人的这一望也止住不走了。
雨丝倾湿了老人的全身,他还是一动不动的站着。
时间慢慢过去,下一刻,就在众人还没从眼前之景反应过来的这一刻。老人凝望着天穹的双瞳突的一闭,头向下一低,瘦弱的身子猛的向前一冲
“先生”柳双离一声尖叫,急冲上前想拉住老人。
可行动迟缓瘦弱的老人,此刻却不知哪来的力气,冲力是如此之猛,如此之快,如此的让人无力回天
一片腥红的血水,自老人的头部不断涌出,顺着干枯的枣树杆缓缓流下。
细密的雨丝,晚春的浓意,也掩不住霎时出现在院中的血腥。
柳双离跪在老人面前,伸手想扶起他,可巨烈抖动的双手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只能徒然的扯动着老人衣角。
柳双离的泪水止不住的滑落下来,原本一直抓在她手中的伞,早已滚落一边,密实的雨丝慢慢浸透着她的全身,混杂着她的泪水,一点一点的滴落到地上。
秦思扬急步走上前,没有撑伞,来到柳双离跟前,半蹲下身扶着她。
“思扬,我真笨,真笨先生这么多天的表现,分明是,分明是早已想好了今天要要可我却我却”
秦思扬摇了摇头,伸开双手紧紧抱着柳双离,默默陪着泪流满面的她,一起跪在细雨中。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兴冲冲闯进院中的衙门捕役都猝不及防,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老人,他们一时间都愣住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宋爷。他暗下目光,沉声命随行手下跟自已上前,合力把陈奇清老人的尸身抬进了主屋内。
柳双离也在秦思扬的搀扶下,跟在他们身后走进屋中。
“他奶奶的,真是晦气”瞧着宋爷和柳双离进了屋子,院中领头的捕役终于回过神来,不爽的骂了一声。臭老头,要死也不早点死,真他娘的会拾时间。
再瞧向屋内,见宋爷边吩咐着手下收敛好一切,边又劝慰着两个孩子,像是要说很久的样子,领头的捕役心头又是一阵老大的不快。
屋中,宋爷宽慰了柳双离几句,见她还是伤心异常,知道这心直善良的孩子,一时半会是劝不过来的,也不再多说,简单交代几句后,即领着手下出了屋子回到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