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转瞬之间,一柄铁剑横在了朱红葫芦之前。
出手的人,便是她。
钟明还是眼见她剑出了鞘,只是不是对他。
“你不能喝!只能他喝。”她的话简洁有力。
“某嗜酒如命,你便是把这只手砍了,我也要喝这酒,想要阻我,唯有取了我这项上人头,嘿嘿。”一口黄牙露出,高叔说着,手上继续探出,一副舍了性命的模样。
“那,这样呢?”她很是镇定从容,手腕一翻,剑便搭在了钟明的脖子上,冰冷剑刃紧贴。
感受到冰冷的钟明不敢动。
得。
到底还是没能逃过这个待遇。
这下圆满了。
只不过这次不是吓唬他,而且借他威胁半路出来的高叔。
也是,这非常符合她的行事,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冷血……无情。
不过……
钟明的戏很足,这样的情况下,他这“少年”必然要“恐惧莫名”。
这一刻,他视野中的剪影同步亮出了一抹雪白。
她笑了。
看来这般举动也不是没有逗弄他的意图。
而在这时,一往无前想要取酒的高叔到底还是挣扎着住手了。
若只关乎他自己的性命也就罢了,但牵扯到其他人便不好了。
这事他分得很清。
“你这人可真邪乎,不是只让他喝吗?怎么还对他出剑?”高叔不爽地埋怨道。
美酒已在当前,却不能喝,实在比身受酷刑还要难受。
“因为我知道这可以阻止你,而且确实做到了。”她淡淡地说。
“哦?若我继续呢?难道你还真杀了他?”高叔搓起胡须好奇问道。
“杀倒不至于,但见点血,砍个手砍个脚也是顺手的事。”她微微歪头慢慢地说出这些,也出奇地让人毫不怀疑她会将之付诸实践。
于此同时,她还配合地操纵着铁剑在钟明脖颈臂膀之间来回游走。
“罢了罢了,不喝便不喝。”在钟明身上的铁剑和葫芦之间来回看了看,高叔一边用鼻子狠狠吸着,一边痛苦万分地表示。
眼见铁剑退去,他又紧紧盯着钟明怒目圆睁地喝道:“钟明你记住,这次你欠了某好大好大一个人情,以后可是要还的,我要你还我比这一百倍的顶级美酒。”
高叔您这是什么道理?
闻听高叔之语,钟明虽是无奈,但还是像被吓傻了一样地点头答应。
美酒什么的,不是难事。
而且他本有用美酒诱惑笼络高叔的计划。
这便是投其所好。
高叔有这个资本值得他如此。
想要改变命运,想要做到那至高位,就要团结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
“某走了,本来还想着在这儿喝上几坛呢?谁想遇着这美酒,一切都没了滋味。”高叔意兴阑珊地感叹着,也转身踉跄着离去。
不过刚走两步,他就转头笑钟明:“不过怎么看你还有些意犹未尽呢?被人用剑指着就这么享受?”
“啊?”钟明愕然。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被说中了,在心底他确实是有些享受和意犹未尽的,但他确信自己隐藏得很好,不可能被对方看出。
但见高叔那般确定的戏谑表情,仿佛将之看穿,又让他心中发毛,开始自我怀疑:难道自己真的不经意间流露了出来?
不过这顾虑很快被高叔接下来的一句调侃冲破。
只听他别有深意地说:“你别不是看上她了吧?要真是,就是一场孽缘啊,她刚才可不似作假,我若不停手,她真会砍你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