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梦中，世界分为红蓝白三种颜色。

白色区域，地面，几十个年龄互不相同的男人女人，神情麻木，呆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红色区域，十字架，几十个年龄互不相同的男人女人，被绑在十字架上，一只只红色乌鸦扑腾翅膀，站在肩膀上，眼睛合上。

蓝色区域，一块写着地府招聘，工资面议的石碑前，一位十三四岁，穿着黑色晚礼服的女孩，拿着笔，在笔记本上飞快记录。

在她面前，几十个男人女人面无表情，仿佛行尸走肉，任由孟小鱼记录完这群人的名字，才让它们走进蓝色区域深处。

如果陆义在这里，他会发现，蓝色区域，红色区域，白色区域，这几十个人，它们的面容，身高，表情完全一模一样，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并且这些人出现在这里面，有些他还认识，而且出现在这里的人，他今天全部看见过的！

叮：银行卡到账十一万……

一分钟不到，银行卡到账的短信就发到手机上。

“你驾驭的第二只鬼？”杨间眼眸微眯，一脸狐疑，上下打量陆义，道：“厉鬼复苏延长了？”

陆义不以为意，拿出手机，看了看账户上的余额，“一年左右不会死翘翘。”

杨间沉默片刻，视线移到人皮纸上，若有所思，转而皱紧眉头，道：“看这样子，鬼东西给你透露的情报不少啊。”

“嗯，差不多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人皮纸告诉我，探究光的辐射以及压力对人眼晶状体造成的影响到底大不大。”陆义说着，拿出手机，找到爸爸的号码，拨了过去。

杨间嘴角一抽，道：“说人话。”

陆义往屋外走去，道：“玩手机。”

嘟嘟嘟。

“喂，七万，找老子啥事，那老东西的安葬费还在你手上吧。”

电话一接通，陆杰不耐烦的声音就传来过来。

陆义冷面无表情，道：“是在我这儿，你在哪儿，我过来找你”

“四经路，成阳小区，三楼，大富豪棋牌室，前台报我名字就可以了。”

嘟嘟嘟……

挂断电话，陆义头也不回，对着身后杨间，道：“不想知道我怎么驾驭第二只鬼的方法吗？”

杨间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就算知道，你会告诉我？”

“杨间，你醒了！”江燕起身，带着笑容，几步走过去，拉住杨间的手，朝着沙发走过去，两人坐在沙发上。

陆义斜了两人一眼，道：“蛤蟆本是痴情种，敢为红颜惹恶人，此去瑶池求药，愿用蛙命换鹅生，奈何天鹅伤好时，终究还是念旧人，从此蛤蟆变金蟾，只认钱来不认人。”

江燕一脸茫然，道：“他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

杨间翻了翻白眼，这么多年交情，经常吹牛逼，搞暗语，他很清楚陆义说的是什么：给钱我就告诉你，没钱就当他放屁。

杨间撇了撇嘴，道：“要钱没有，要命没有，大门已开，不送。”

“嗯，有事联系。”陆义说完，挥了挥手，转身就走。

看着陆义下楼，走出小区，坐上一辆出租车远去，杨间陷入沉思，睁开的五只鬼眼缓缓合上。

身旁，江燕抱着杨间的胳膊，嘟着嘴，问道：“杨间，他是你什么人啊。”

收回视线，杨间冷着一张脸，随手挣脱江燕，往卧室走去，头也不回，道：“我同学，也是一只鬼！”

砰！

卧室门砰的一声关上，房间内，江燕呆呆的站在原地，茫然片刻，反应过来，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惊呼道：“杨间！你有一个鬼同学啊！”

成阳小区，单身公寓，六楼，602室。

602室大门上，挂着一个算命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