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杨小青的事情,夏良辰心情不太好,第二天没去县里,也没上山。
段凌云过来的时候,她正埋头涂涂画画,嘴里还念念有词,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
他从后面凑过去看了好一会儿,只见纸上面有文字有符号,但都是他不认识的。
那些文字很怪,可跟大亚的文字至少在笔画上是相似的,起码能确定她是在写字。
倒是那些符号,他从来都没见过,可小丫头下笔毫不犹豫,可见这东西对她来说已经烂熟于心。
一个没去过一天学堂,本应该大字不识一个的人,突然间开始奋笔疾书,写的还是他完全不懂的东西......
段凌云不由得暗暗心惊。
“小丫头,你在干什么?”
“写化学式啊。”夏良辰头也没抬地回道。
化学式?那是什么东西?
“怎么突然想起写这个?”
“我想找到合适的产品,开工厂,然后雇佣女性,让任何一个女性都能凭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
二十一世纪的女性之所以想结婚就结婚,想单身就单身,凭的就是独立的人格和经济能力。当女人不再依附于男人而活,自然就不用看男人的脸色,更不会任他们想骂就骂,想打就打!
段凌云看着她的头顶,沉默了半晌后,在心底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小丫头,真是既倔强又可爱。
他又在那站了好一阵,小丫头完全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整个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只能无奈地走人。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停顿了一下,回过头,目光复杂地看向那个埋头苦干的人......
小丫头,你到底是谁?
夏良辰涂涂画画了一整天,除了吃饭和去茅厕,其他时间都在埋头苦干。精神高度集中可以带来很高的效率,但也会让人很疲惫,所以吃过晚饭她就倒头睡了。
连着三天,夏良辰都是这么过来的。
那废寝忘食的状态,把冯梅香给吓着了。
“大丫,你是不是在生娘的气?”这几天,这孩子一直闷声不吭,也不知道忙的是什么,反正也不太搭理她。
啊?
夏良辰眨眨眼睛,不解地看着她。“生什么气?
“那天我因为你插手苗苗家的事情说了你一顿,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那件事本来就是我不对,我没什么好生气的。”在她没有足够的能力之前,光凭嘴皮子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那你这两天......总不爱搭理人......”
夏良辰笑了笑。“我没有不爱搭理人,我只是忙着做很重要的事情,顾不上其他而已。”
“哦,是这样啊。”
夏良辰点点头,又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了。
冯梅香看着她,眉头打了个结。
她也是个不识字的山野村妇,大丫在纸上涂涂画画的东西,她压根看不懂。正是因为看不懂,心里才越觉得不安。
作为母亲,没有谁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孩子。
如果说一连串的变故让大丫的性格从软弱变得坚强甚至强势,这是说得通的。就连她自己,跟过去相比也变化了许多。
可学问、见识这种东西,总不能因为性格变了,便一夜之间就都能有了吧?就是话本,也不敢这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