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华说着的时候,目光笔直望着沈珺瑶,眼底的不满轻视之意无比清晰。
便是众人都觉得她所说是个笑话,她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没有半点儿退缩。
可是沈珺瑶也很无辜,并非是她自己主动要嫁秦王的。
皇上下的旨意,谁敢违抗。
沈珺瑶敛眸笑了笑,眉目温和,无半点儿生气,“我与秦王殿下是陛下赐婚,若你们有任何不满,需得告诉秦王殿下,或者告诉陛下。”
说完,她不再管其他人是什么表情,又或者怎么态度,带着申玉向上,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嘁,一个小官之女,不过是借了秦王的威势,嚣张什么。”有人对着沈珺瑶的背影不屑一顾。
燕王见沈珺瑶离开,抬脚欲追上去,听到她的话,脚步顿了下,“这位小姐,你现在能进到宫中,来参加赏菊宴,所借的也不过是你父亲的威势。你有什么资格自以为高人一等?”
那人没料到燕王会开口,尴尬地扯唇,为自己辩解,“殿下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管她是什么意思,燕王不想听。
他递给旁人一个眼神,那人立刻上前,拦住了那女子,不让她继续往上了。
沈珺瑶一直往上爬到顶层,才堪堪停下。
然后扶着凭栏,大口喘气。
相较于她的狼狈,申玉则是一点儿事没有,轻轻松松。
但申玉不太明白,“殿下,以您的身份,您完全不需要避开她们,应是她们向您赔罪才是。”
她说的沈珺瑶当然知道,但是她不习惯,也不想。
沈珺瑶撑着栏杆,望向下方正步步移动的众人。
从现在角度看来,他们是那么渺小,伸手就可以抓到一大把。
这就像权势,很玄,也容易上瘾。
她自制力不够,担心自己得了甜头,就不舍得放开了,所以一开始就不会去碰。
不止是权势,秦王也是。
在她这里,秦王只是秦王,不是亲密的另一半,更不是足够被依赖的密友。
沈珺瑶转身,目光落在繁郁而充满生机的珍贵菊花之上,平复呼吸之后,说道:“本宫并非是避开他们,而是迫不及待想来赏一赏菊花。”
不愧是宫中举办的赏菊宴,汇聚了所有珍稀品种。
红衣绿裳的花瓣是玫红色的,花蕊中心点缀着黄色和绿色,由内及外,层层包裹,层层绽放,雍容华贵。
雪珠红梅的中心内瓣密抱或者卷曲,外围花瓣较长,如同梅枝般飘散垂落,秀美娇娆。
沈珺瑶每看到一株新品种,都会久久驻足,仔细观量。
正沉浸在菊花的脱俗美貌中,申玉突然唤了声王妃,指着她身后某处,道,“燕王殿下到了。”
沈珺瑶下意识皱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燕王站在两人身后两米左右,见到她们看过来,扬出清朗无害的笑,遥遥拱手,“皇嫂。”
沈珺瑶回了一礼,“燕王殿下有事情?”
燕王像是没有察觉到了她的疏离排斥,继续笑道,“确实有些话想同皇嫂说,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这人是把学的礼仪都忘了?
先不说她是他的皇嫂,两人本就该保持距离。
就算待字闺中的女子,也不会与外男单独相处说话。
“殿下有话可直说,这丫头是信得过,也没什么她不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