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混只有一双手一双腿儿,一天一夜的时间里是手忙脚乱,摁住了葫芦是起了瓢,哪里哪都是想扯着他去。最后这雨一停,半个村儿眼瞅着都已经准备着采摘的蓝莓果子全部都给冲了个干干净净,剩下的蓝莓树还就真只能当篱笆了望着来年了。
刘混这一天一夜累得跟黄牛似的,总算是保住了半个村儿的蓝莓果实,保住的人当然是乐呵开了,没保住的人就挨着个儿上门了。
“混子!你说说这可咋办呐!瞎了眼儿的天老爷啊!眼瞅着这好日子就来了,又是一场挨刀子的雨啊,上次就把我家老头子给捂泥里面儿了,这次又把我家的果子给冲没了啊!”
“咱们村儿以前也一年下几次的雨,为啥今年就忒倒霉了!混子,你得吭声儿啊!你得给咱们指一条明路,要不然咱们这儿可咋生活?你瞅瞅我们这些老胳膊老腿儿的,不就指着这点儿东西活了吗?”
“我眼瞅着那果子一个劲儿地落,就捞回来这么点儿!这可是要了老命了!要是种大白菜还能捞着两片儿叶儿下个面条儿啥的,这东西卖不着钱可又咋整啊!”
“……”
刘混的堂屋里,受到损失的村民一个个是哭天抢地喊的喊嚎的嚎咒骂的咒骂,还真是被芬然说准了,一旦扯着蛋疼的还真是自个儿!
“混子,你看这可咋整?难不成就让他们在这儿嚎着?”芬然对刘混问道,这些个老娘们儿一旦开始阐述自个儿悲惨生活的时候,三天三夜没个头,劲头是越发的大,声儿还不带减弱的。
“这事儿我早就琢磨好了!放心吧!”刘混对芬然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就扯着嗓子压过了哭嚎声喊道,“大伙儿静一静!听我一句说!我知道你们损失严重,我也算是尽力了,这一天一夜都没合眼,大家伙儿暂且先回去,我保管把这事儿给大家处理好。我这儿休息一下,就去镇上找杨老板的办事员儿,跟他合计合计这事儿该咋整,你们说成不成?”
刘混都这样发话了,跟这儿死皮赖脸儿地哭嚎也不是个事儿,一众村民想了想还是相信刘混,于是逐渐地就离开了。
刘混随后来到镇上,好不容易在招待所儿里找到了办事员儿谢大鹏,却只得到了一句话,“按照合同办事儿,蓝莓得保质保量自个儿弄到镇上来,其他的不管。”
这话把刘混给噎得,他没想到杨易德弄了这么一个人来,不过转念一琢磨也算是个好事儿,总比跑到村儿里来耀武扬威指指点点一通的强。
刘混一腿儿都没有歇地就又赶回了村儿里,回到家里立刻就把合同以及蔡嫣给他的资料翻出来仔细瞅了一遍。根据合同的规定,如果因为自然灾害导致绝产或者是减产,公司不会追究,但是会谨慎考虑第二年的种植规模甚至是合作。
刘混琢磨了一下,这信心是最关键的,杨易德现在算是他手里唯一一条畅通的销路,所以不能让杨易德对村子失去信心。合同上规定,今年五十亩的试验田最低需要上缴两万公斤的蓝莓,按照质量每公斤的价格在六十元到八十元浮动,若品质上乘则可提价。
看完了合同上的规定,刘混再一瞅蔡嫣给自个儿的资料,顿时心里就有底儿。蔡嫣交给自个儿的资料上写着蓝莓具体的种植跟管理技巧,最最重要就是后面的一句话,一棵蓝莓到了四年以后属于盛果期,一棵产量是四到八公斤,株距一米行距一点二米一亩地也就种植两百七十多颗。树龄决定产量,管护技术决定产量。倘若一切良好正常背景下,盛产期间可实现一亩地一千五百公斤左右。
刘混在心里合计着,村儿里的蓝莓保住了一半,就算是二十亩的蓝莓果子,这些蓝莓都受过自个儿的气劲儿,产量应该能够达到合同规定上缴的两万公斤,而且品质肯定是一等一的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