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蓉又笑了一下,而这次程如蓉不仅咧嘴笑了,而且还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亲娘呀!诈尸啦!救命啊!救命!”汪大脚疯狂地敲打着身后的门,哀嚎连天地跟死爹一样地喊叫着,让她感到绝望的是门外一丁点儿的声音都没有。
程如蓉带着惨白的面容掀开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然后下床一步步地逼近汪大脚。
“如蓉……如蓉……你别过来!别过来!不……不是我杀你的,是你自杀的!我是你娘啊春生他娘……你别过来!”汪大脚两手在眼前一个劲儿地摇晃着,很担心程如蓉立刻就扑上来,让她庆幸的是程如蓉站在了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就不动了。
“汪……大……脚”程如蓉缓缓地张开口,语调里带着长长的拖拽音,浑像是山风吹过一样幽深。
“如蓉……你要干啥?别……别喊我的名字。”汪大脚吓得脸色煞白,裤裆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部都湿了。
“石头人是谁放的?”程如蓉继续对汪大脚问道。
“我……我告诉你了,你可就别来找我行不?”汪大脚这会还跟程如蓉谈条件,她就担心哪天晚上一睁眼就看见程如蓉的脸。
“说!”程如蓉对着汪大脚一声呵斥。
“我……我……是我找人晚上给埋在你家后院的,上面的字也是我找人刻上去的。”汪大脚吓得心惊胆战,一口气什么都说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程如蓉继续问道。
“是邻村儿的孙行给了我钱,他……他后院的承包山,想坎树卖钱……哎哟!”汪大脚正在说着,忽然身后的门被一脚给踹开了,汪大脚一个狗啃屎就扑到了程如蓉的脚下,两手不自觉地就抓住了程如蓉的腿,突然意识到程如蓉已经死了,于是抬头一看,正巧对上程如蓉憎恨的眼睛。
“噗”一声,汪大脚只感觉裤裆里一热,仿佛一碗稀饭倒进了裤裆里,热乎热乎的一大团。
“汪大脚!你作为一个长辈,却为了一点儿钱妖言惑众!坑害程如蓉!你还有啥好说的?!”刘混威严的声音在汪大脚身后响起,他要不是顾忌着汪大脚是老人又是女人,根本就不会用这种诈尸的手段,直接就打上去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汪大脚猛然回头,正巧就看见了刘混、秦月、白莲还有村长两口子都站在门口,汪大脚再傻也能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啥……敢情你们都在讹我!天杀的程如蓉根本就没死!”汪大脚说着,立刻就跳了起来,刚才被吓出来的屎尿顺着裤腿就流了一地。
“要不是混子,如蓉差点就死了!而且就是你逼死的!现在你丑陋的嘴脸暴露了,你还有啥话好说!”秦月怒气冲冲地对汪大脚问道,她也没想到汪大脚竟然勾搭上孙行来坑害自己儿媳妇。
汪大脚看了看周围的几个人,程如蓉那样子还真有点吓人,他哆哆嗦嗦地说道,“没……没死就好了呗!大伙儿……大伙儿都散开吧。我这心里也闷得慌。”
叶沧海一看原来是刘混安排的戏,这就没啥可担心的了,一边是怕汪大脚等会求自己帮忙,自己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另一头惦记着自己的牌局,于是偷偷摸摸脚底抹油就走了。
汪大脚这会可是看得个一清二楚,朝着村长连喊了几声,叶沧海跟滚冬瓜似的喊得快跑得快,理也不理她,汪大脚在心里恨得发痒又无可奈何。
“人也没啥事儿,你们还要干啥?我可是上了年纪的人,要是弄出个啥事儿,你们谁负担得起?”汪大脚对周围围的人说道,她只想尽快地离开。
刘混还真不担心汪大脚身体出什么问题,对汪大脚说道,“汪大脚,我要你保证今后不再打程如蓉承包山林的主意,还有写个大字报通知全村你的鬼把戏。”
汪大脚看着几个人的气势,知道自己今天不点头答应是走不出这个门了,于是只得点头道,“好好好!混子,我答应你!我现在可以走吧!”
“不行!”刘混依旧是拦住了汪大脚,然后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张大字报放在了汪大脚面前指着下面的一个地方说道,“在这儿签字按手印,签完字按下手印我就放你走。”
汪大脚粗略看了一眼公告上的东西,全都是揭露自己如何坑蒙拐骗的事实,这跟把自己皮扒了看瓤一样,还尽是烂瓤。
“啪!”秦月一扁担敲在了桌子上喝问道,“你签不签字?!”她知道刘混不能对汪大脚动手,但是不妨碍她来。
汪大脚看着秦月手里的扁担,身上不由自主地就感觉到疼痛,狠狠地一咬牙就东倒西歪地写下了名字,然后在刘混等人的逼迫下咬破手指按下了血手印,这才夹着一裤裆的屎尿离开了程如蓉的家。
汪大脚捂着裤裆一路淋淋漓漓地滴着黄汤刚走出几步,忽然听见身后一阵狗叫,回头一看,正是村口的瘸腿狗闻到味儿追上来了,汪大脚哀嚎一声,什么都不顾地往家里跑去,一路上的村民笑得都快翻白肚皮了。
经历程如蓉诈尸一事之后,刘混在杜月灵心目中的形象越发地明晰了,之前她总觉得刘混是靠拳头霸道解决事情,现在经历了程寡妇这事她才发现原来刘混的头脑也不是一般的简单。
夜里,犹如水银一样的月光照在纸窗上,杜月灵躺在床上想着白天的事,总是感觉在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痒得挠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