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河山,自己拿便是。这东西,有了是锦上添花,没有的话,那也不妨碍什么。楚村长给你的锦盒里,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放的应该是王大人带出来的传位圣旨。”
段怡一听,方才想起那东西来,她想着,胡乱的解开了那包袱,直接扔给了崔子更,“你打开看看,这破石头硬得很,别硌着我的灵机了。”
她说着,又红着脸,对着睡着了的灵机,亲了一口。
崔子更一瞧,脸微微一红,他佯装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
段怡若是做了阿娘,也会像他阿娘一样,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吧。
他想着,甩了甩脑袋,把包袱捆好了系在自己身上,“先生在上头肯定已经等得着急了,咱们先上去再说。你就这么信得过我,不怕我拿着河山印跑了?”
段怡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你是在侮辱我,还是侮辱你自己,还是侮辱我们师门的无耻?”
“人品不可信,但是利益很可信。咱们俩个除非是学了传说中的壁虎游龙功法,趴在悬崖峭壁上爬上去,否则的话,不跟着敖叙根本出不了山。”
“再则,你还要寻我外祖父借兵,拿回江南道这个老巢。明明我后头会给你,并且成为你的助力,你现在翻脸偷了东西就跑,啧啧……是有多傻缺才会出这样的事。”
崔子更嘴角翘了翘,转换话题道,“难怪你不着急追黄雎,因为打算守株待兔,有河山印这个诱饵,他还会再出现的。”
段怡点了点头,目光突然锐利了起来,“就算他不来寻我,莪也知道,该如何寻到他了。他的真名,应该不叫黄雎,打斗的时候,我同他离得很近,他是易容过的。”
“关于他是谁,我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他不来寻我,我便会去寻他了。”
崔子更没有多加追问,段怡同黄雎有血海深仇,但是他没有。
“需要帮忙的话,你尽管叫我便是”,崔子更说着,顿了顿,又补充道,“你说的嘛,利益关系,我还要靠你外祖父帮手,替他抓住仇人,似乎是个不错的大礼。”
见段怡专心的摸着灵机,他突然又道,“段怡,你有没有想过,拿着河山印反了呢?先前我便同你说过吧,剑南道就像是一个大的楚家村。”
“北地已经狼烟四起了,定州迟早还是会反的,那地方在中原腹地,却是连饭都吃不上了。百姓们太苦了,只要造反一途。周天子坐不了多久了。”
“我来之前,压根儿没有想到,剑南道还是这般的和平与宁静。我以为顾使公至少也是愤怒的,是想要杀到京都去了。可他一心只有抵抗吐蕃。”
“你知道的,这样忠正的人,不为自己打算的人,多半是没有好下场的。”
段怡摇了摇头,“我没有想过。”
她想着,也扯了路边的一根狗尾巴草,插在了自己的耳朵上,“我想的只是还顾明睿一条命,替他守住本来属于他的东西罢了。”
她说着,笑了起来,“你这就不够奸诈了啊!哪里有自己给自己寻对手的道理?万一我神勇无比,拳打京都,脚踢江南……啧啧,若真有那日,我会记得给你坟头除草的,毕竟我很擅长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