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十二年,宁海县。
距离太清二年的叛乱,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十年。
温暖的阳光洒在白砖青瓦上,凉风习习,水渍斑驳的墙面上尽是苔藓的印记。站在玉钩桥上望去,眼前犹如一幅古韵浓重的水墨画,家家有雕梁,户户有活水,八卦水系流遍整个村落,村落按“回”字九宫八卦式布局,街巷狭小,建筑密集,身处其中如走迷宫一般。
鹅卵石铺设的街径,溪水环绕,一直延伸到郊外,东西两边商铺林立,旗帜飘飘,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很是繁华。
宁海县城既有喧闹嘈杂,又有古朴宁静的一面。街道东侧,“同福客栈”后面的小巷子里,一间很有年代感的典当铺藏匿于此,门头上写着“聚源坊”三个字的牌匾早已有些破旧。
“叮叮当当......叮叮......”
典当铺中,一连串金属敲击的声音传出。
正是一个少年在敲打着一件古器。那少年一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颜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更显得男子风流无拘。
少年名叫苏临渊。
此刻他正蹲在地上用铁筹敲打着一柄古朴的长剑。
“此剑,有些奇特。”
“剑锋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十三两,剑身通红,有异兽鳞甲嵌于其上。”
“叮叮......叮叮......”
“这鳞甲不一般呐,居然能自生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
“若是......”
“苏公子,苏公子。”
“你听说了吗?前夜有仙人在青牛坡斗法咧。”
“都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这次青牛坡确有三具尸体。”
这时一阵急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一个身穿旧长袍,须发些许凌乱,望之大约有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听说那穷酸秀才吴海生,昨日在那青牛坡处采野菜时似乎还有所得。”
苏临渊放下铁筹,笑呵呵地抬头看了中年男子一眼,“杨叔是也想去撞撞运气吗?”
眼前这人,正是宁海县的打更人杨福安,家中虽然拮据,但为人憨厚老实,做事矜矜业业。
平日里,苏临渊总是会帮衬着点,这家有个小女儿,生得很是水灵。
“不不不,我是没兴趣的,可苏公子不是一向对那仙人修行之事很感兴趣吗?”
“万一有什么机缘,错过了可不好咯。”杨福安讪讪地说道。
苏临渊笑着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那柄剑,摇着头说道:“仙家之事,咱们老百姓还是不要去沾因果的好,更何况这次死了三个人。”
杨福安挠了挠头:“苏公子说的是,年轻人的见解就是不一样。”
接着小声道:“不过我听说城主府对这件事很看重,有个在府内当差的兄弟告诉我,这几日可能会有仙门的人下来彻查此事。”
“噢?真有此事?”苏临渊有些激动,这么多年了,终于有机会接触真正的修仙界了。
“嘿嘿,你小子,还说不想沾那仙家因果。”杨福安面露得意。
“你且等着,你杨叔在打听消息这方面还是有些门道的。”
“杨叔,要不还是别......”
“你小子就等着杨叔带回来的好消息吧。”
杨福安风风火火地便跑出去了,根本不给苏临渊把话说完的机会。
“这杨叔,心急的老毛病一辈子都改不掉。”
望着那风风火火地身影,苏临渊的眼中,却是有些许光亮。
“仙门的人亲自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