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聊聊。”

不知何时已经瘫坐在尸山山脚的黑衣‘秦凡’呆愣愣的抬起头看向秦凡。

此刻他只觉对方的笑容不仅充满了讽刺，还非常可恶，他是真的想一拳将其轰碎。

秦凡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确认这孩子还没有完全傻掉后，接着说道：

“你可以继续尝试说服我的。”

黑衣‘秦凡’冷笑一声，撇过头后，不言不语。

随即只见一道寒光闪过，秦凡袖中的一节指骨再次化作无坚不摧的飞刀向着黑衣‘秦凡’袭去。

此时两人只有三步之距，但黑衣‘秦凡’身形一转，还是堪堪躲过了这一招。

“哎，小李飞刀例无虚发，小秦飞刀一击不中。”

秦凡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然后目光转向已经与之拉开一段距离的黑衣‘秦凡’道：

“有问题总需要解决，你这么摆烂可不好。”

黑衣‘秦凡’面无表情道：

“那个怪物已经将该说的都说了，杀掉我，你同样可以领悟一种武道真意，既如此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秦凡主动松开手掌，让藏于掌心仅剩的两根指骨掉落地面。

“这是我的诚意。”

黑衣‘秦凡’微微皱眉，有些搞不明白秦凡的意思。

秦凡此刻的神情格外真诚道：

“羽苍渺的猜测确实没错，但这样获得的武道真意，远没有我所主动领悟的更加适合。”

如今秦凡已经发现，一种功法招式蕴藏的武道真意绝不会只有区区一两个，特别是之中有的并非是创功者自身所会。

就像只有乔峰使出的降龙十八掌才会自带BGM一样。

之前自己领悟的【死域·虚】也与李寻欢掌握的小李飞刀的真意背道而驰。

毕竟作为正义和光明的化身，鬼特么会先来一波强制嘲讽，顺便还附加上恐惧BUFF。

这或许也是天道提供出一個绝佳的修炼环境外加一个老师的原因，否则直接如同领悟五行相生一样，看一遍电影不就完事了。

“你想说什么？”黑衣‘秦凡’隐约间猜到了秦凡的一些想法。

秦凡主动伸出右手道：“我希望你帮我，虽然魔化什么的不适合我，但我一样可以让你得偿所愿。”

黑衣‘秦凡’冷哼一声道：“你知道我想要做什么？”

秦凡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从你之前一直希望我选择魔化，大概是为了合理的占据我的身体，前往我所在的世界。

换言之，无论你要做什么，前提是避开它，先得到自由。”

秦凡指了指上空。

黑衣‘秦凡’的脸色愈加阴沉：“既然都说到这一步，那你甘愿让我占据你的身体吗？”

秦凡又摇了摇头，还未等他开口，黑衣‘秦凡’直接发出一声嗤笑，随即直接扭过头去。

看那样子是准备在这方空间里与秦凡打持久战，反正无法领悟武道真意的话，也不能离开。

“虽然我不选择魔化，但这不代表没有其他的方法。”

黑衣‘秦凡’挑了挑眉，可依旧撇过头，故意不去看秦凡。

“这方精神空间对我而言，应该存在某种加成效果。

就像之前具现记忆中的风陌和月飘零，这两人的表现已经以假乱真，可编织这种幻境的难度却超出了我的能力上限。

所以这种状态下，我能够轻易做到原本我花费百倍甚至千倍努力才能做到的事情。

比如领悟一个将你合理带出去，却又不会对我造成负面影响的武道真意。”

黑衣‘秦凡’的耳朵微微抖动，虽然看上去还是像一个闹脾气的小媳妇，但他不得不承认，他快被秦凡说服了。

毕竟除了一开始他在白骨王座上装了X之外，后面一直处于接二连三的精神打击之中。

他也清楚继续耗下去的话，大概结果是秦凡自行领悟了一个武道真意，然后拍拍屁股就撤了。

至于自己呢，是完全沉寂在无限的虚无之中，还是回归本尊，更或者是就此湮灭，这些可能性都有。

毕竟他只是一缕早就存在了不知多久的精神印记，甚至还可能是残缺的。

“你想怎么做？”

见到黑衣‘秦凡’不再那么排斥自己，秦凡的笑容更加友善道：

“之前前辈说过，这些死人里没有墨韵岚，是因为我用《天枭地枯大陨魂念》将其所有精神力全部吸干，这导致她算是活在了莪的精神海之中。

那么我是否可以用相似的方法，设置一层精神牢笼，让前辈到我的精神海内暂住。”

黑衣‘秦凡’眉头一挑，乍一听貌似这个方法没问题，可是稍有不慎自己就会被秦凡完全吸死，毕竟他也只是一缕念头。

这一刻他转过身看向秦凡，即使二人的距离很远，但他已经注意到其眼底难以掩饰的贪婪。

果然这是聪明人的通病，不对，不仅仅是如此，黑衣‘秦凡’的思维开始发散，隐约已经猜到了秦凡真正的目的。

他明白此刻需要做出最合适当下境况的反应，随即对着秦凡冷笑一声道：

“你的目的是吞掉我！”

秦凡的神色不变，微微摇头道：

“前辈的这点念头又能给我提升多少精神力。

比起这些，前辈所掌握的《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才是我最需要的。

这也是前辈手中最大的筹码。

凭此你我二人才能迈出信任的第一步。”

黑衣‘秦凡’沉默片刻道：“那我需要怎么做？”

“请前辈重新教我《天枭地枯大陨魂念》。”秦凡拱手一礼道。

比起小李飞刀只需要传递足够的信念，《天枭地枯大陨魂念》的修炼或者说学习精神幻术方面着实是一个技术活。

即使秦凡已经自行将其参悟到圆满之境，可论及对幻境的使用是远不如面前这位前辈的。

因其中需要超出功法招式之外的经验，这也是除了主角和气运之子外，野狐禅往往比不上大派弟子的真正原因。

黑衣‘秦凡’点了点头，只是其双目低垂的刹那，眼底闪过一丝奸诈。

随即他好似真的相信秦凡不会对他出手，主动走到秦凡的身前，两个人就如同一对真正的师徒一样，一个教一个学，在这方精神空间之中不知道度过了多久。

...

“我现在相信此地真的对你有极强的加成效果。”说出这番话的黑衣‘秦凡’的语气里倒是带有一些感慨。

毕竟比起一个榆木脑袋的傻徒弟，谁都喜欢举一反三的天才，而秦凡属于举一反三千的绝世奇才。

这种徒弟教起来就跟喝了假酒一样，直接起飞。

“多谢前辈的教导，那我们现在应该可以开始了吗？”此刻秦凡的笑容格外友善，而黑衣‘秦凡’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竟也流露出一丝微笑。

“来吧，只要让我出去，之后我会将《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尽数传授给你。”

看着向自己缓缓伸来的右手，这次黑衣‘秦凡’并未再用《天虚地渺大虚空步》躲避，特别是当他注意到秦凡眼中再次流露出的贪婪后，笑容也不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