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恒然眉眼生得好,对于颜控纪然,天生带着吸引力。
她为自己的好颜色而叹息,便搅合着粥碗,边问:“你说,站在月亮前面的姑娘,就一定是嫦娥吗?”
这问题提得古怪,纪恒然却不介意,反而很认真的想了想,才试着回答:“或许,Artemis?”
纪然一怔,好半天才想起,他说的是古希腊神话中的月神,Artemis,阿蒂米斯。
“啊,”她恍然,唇角翘起,似乎含笑,“就是,终身未嫁的那个月神?”
“没错。”纪恒然点头。
纪然说完才发现,原本一直避开的话题,竟然三两句话就被纪恒然扯了回来。
这么快就把话题牵扯到谈婚论嫁上面,是她的不是……
不过好在,并不妨碍她要说的话。
“因为阿波罗的阴谋,她误杀了心上人奥列翁,从此以后终身未嫁,对吧?”她问,喝了口粥。
纪恒然拨给她一部分炒蛋,之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也像阿波罗一样固我,你就会像Artemis一样,终身不嫁?”他摸了摸下巴,然后恍然,“哦,忘记刮胡子了……”
纪然一脸黑线。
“你和……纪续之是什么关系?”
纪恒然终于等到了这个问题。
“他是我哥。”
纪然抿唇,似乎有些失望。
“我想,我不能嫁给你了。”她苦笑着,“尽管你拥有我所爱的一切特质,皮囊、权力、名誉、地位、金钱,如果是结婚对象,我觉得除你之外,不会有更好的男人出现了。”
“所以呢?你拒绝了觉得其实还算不错的我?”
“是。”
“原因呢?”他问,并不见生气的模样,“总不至于是发我张好人卡就算了吧?好歹即使你昨天也喝到了酩酊大醉,我也并没有趁人之危,应该没有得罪你吧?至于半夜里……”
纪然极其果断的打断了他的话,换来了他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从十六岁开始,就知道我最想嫁给什么人了。”她说得斩钉截铁,直视着纪恒然的眼睛,目光淡淡的,不含一丝杂色,“这个标准只有三个字——纪续之。”
纪恒然面上无波无澜。
“你想……做我大嫂?”
只有命运和肉眼可见的历史知道,这两个字的背后,藏有两个人多么深刻的绝望。
“如果你这么说的话,也对。”她笑了,望着远处的鸟笼子,“可如果你能这么理解——如果要和纪续之沾亲带故,我觉得夫人这两个字,要比弟媳,更适合我。”
纪恒然在听见这句话时,眼中蓄起的惊涛骇浪,令人望而生畏。
纪然看见了,却并不在乎。
当年,纪续之将她从那群畜生的手中救回来时,她就知道,英雄两个字的真正含义,其实是纪续之。
她向来知道,纪家并不干净。
父亲做房地产起家不假,可在房地产之前,他的生意,几乎没几样是能见光的。
从小,她就被教导,不要跟家里人以外的任何人出去,家里的每一辆车的车牌她都烂熟于心,司机的电话甚至比家里人的电话还要熟悉。
不会轻信任何人的引诱,有着超强的自保意识。在她还只是个孩子,还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只会弹钢琴的女孩子的时候。
那天,被那群人拖上车时,她几乎是抱着必死之心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就是纪然。
纪续之的出现,是意外,是偶然,与她来说也是奇迹。
妈妈身上的洗衣粉味道、夏日微风下的冰淇淋,还有落日余晖中,纪续之的高大剪影,这三样东西加起来,是她脑海当中,最幸福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