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港岛社团和亡命之徒,最重的火力便是各种突击步枪,不说远处世界各地的战争,便是近在眼前的南边,也肯定会流出去不少,沈铁军现在不差钱:“我可不想让人拿出一个小砸炮,就把你给绑走了。”
捋了捋耳畔的长发,楚大招点了点头,出门上了出租车走了,沈铁军转身回到屋里,老头正从编织袋里往外掏东西,报纸团一个接一个撕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这个是洗,也就是咱们说的盘,盘口崩了点,五百块收来的。”
“这个是荷花碗,八百块收来的。”
“这个是盏托,上面应该是个杯子,四百五十块。”
“这个是钵,最贵,一千块。”
一样一样的拿出,李老头小心翼翼的取出放在桌子上,指着钵道:“你曾经背的,便是这种,那几个村子生活在窑址周边,不时会发现些东西,我也是凭借这些东西,才确定那块地方是窑址的,现在倒是都便宜了你。”
几个月不见,李老头已经没了先前垂垂老矣的老态,一身湛蓝的土布褂子比教授还像教授,说话中气十足背也直了不少,便是神情间有些沮丧:“这盛世来了,古董也没了价。”
“您老可说差了。”
沈铁军摸着比吃饭的搪瓷缸大了一圈的钵,站在门口太阳下端详着,记忆中的一幅幅画面闪过,转身放回了桌子上:“每个人的需求是不同的,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现在大家饿的前心贴后背,吃都吃不饱,再用钱去买这些东西,那等不到它涨价的那天,人就饿没了。”
李老头瞅着桌子上的四个物件,想起自己还是因为一口饭才和这位相识,这几个月的奔波路上,哪家不是穷的叮当乱响,所收来的这些东西,也是人家都知道是好物件,才不舍得卖便宜了,倒也不是他存心多给钱:“那你下面会怎么办?”
“我下面,当然是好好放起来了。”
沈铁军坐在桌子边上,把玩着小小的盏托,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有些陌生,脑海中关于这些玩意的形制,只能说是相似,开口道:“不知李师傅下面,怎么办?”
李老头有些愣神:“我?我,我还是去要饭”
王乐嘴皮子一动,旋即紧紧闭住,几个月的时间来,他被李老头所讲的那些深深吸引,如果说沈铁军给了他温饱的条件,那么李老头便给他打开了又一扇大门。
行走在那片自古以来的中原大地上,听着历史的变迁,感受着无处不在的沧桑,很可能眼前看似不起眼的土丘下,埋的便是曾接受万众朝拜的帝王。
沈铁军微微一笑,这老头还在端着架子,便决定敬老一回:“您也看出来了,我虽然有能力买来这些东西,但是对于怎么保管,就一窍不通了,您也不希望哪天因为保管不善,啪的听了响儿吧?”
李老头面色一黑:“那你就是罪人,这些东西大多都是孤品,很可能存世就这一件”
双手一摊,沈铁军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咱们也别试探了,我想让您帮我打理这些东西,看看怎么保管为好,不知道您有什么条件?”
李老头神情一动,看了眼旁边的王乐,指了指他道:“我想收他当我的徒弟。”
“就这?”
沈铁军有些傻眼,看了眼已经呆滞的王乐,开口道:“我又不是他的家人,可做不了他的主。”
缓缓摇头,李老头开口道:“我知道你有批手下,在这条铁路上干营生,而王乐是你的半个传话筒,现在他如今有的,也都是拜你所赐。这小子眼活手巧,虽然大了点,可对于这一道很有些天分,你想请我很简单,只要我咽气儿后,能让他继续打理你这些东西。”
沈铁军登时无语,盯着王乐开口道:“你们这一路,看样子是把我卖了个底儿掉?这些个事儿也是能乱说的?”
李老头扯了扯面皮,笑道:“咱爷们当面,你也别玩这一出了,他们嘴巴很严,可几个月的生活下来,我听到了不少,你是研究生,还是诗人,帮了他们又找了条活路,现在把手伸到了港岛,那女娃既然不是收这个的,就是你在港岛的傀儡吧?”
沈铁军默默的点了点头,开口道:“那您现在可以更新下我的资料,就在今天,我的研究生论文通过了答辩,现在是硕士毕业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