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开学后,姜华消失在了课堂上,沈铁军有些不自在,每当看到台下樊琳,他便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张面庞,想起自己当时,如果那一分没扣掉,她应该还会坐在这间教室里,像那次抬杠般打断自己的讲话。
樊琳今年十九岁,比其他同学年龄要小的多,在宿舍里几个姐妹当中,也是倒数的,对于男女之间保守的一如其他同龄人,被人连续在课堂上肆无忌惮的这么看,几天下来自然是心有狐疑。
“铃铃铃”
新装的电铃响起,沈铁军收回了目光:“下课!”
呼啦啦的孟庆来一马当先冲出教室,沈铁军连忙吆喝一声:“孟庆来,帮我打份红烧肉!”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朱丹瞥了眼收拾教材的沈铁军,推了下樊琳,使个眼色走了。
教室里很快没人,沈铁军抱着东西,看了眼站在讲台下的樊琳,满脸问号:“有事儿?”
“最近你经常走神。”
樊琳捋了捋耳畔的短发,露出精致的耳朵,说完醒悟这话有点暧昧,这么说证明自己可是在观察他,不禁面色有些红,连忙开口道:“嗯,你经常望着我那个方向走神,你不会误会什么了吧?”
“误会什么?边走边说。”
沈铁军一指门口,笑了:“怎么,怕我和你搞师生恋?不是那回事儿,我是在想姜华,她回去了吗?”
“啊?”
莫名的感到胸口有些闷,樊琳摇了摇头:“没有,我听丹姐说的,再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了,你在担心她?”
“一个女人孤家寡人的在外边。”
沈铁军说着,想起面前这位也不是谈心的,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向着饭堂埋头走。
中午下课的时间,寂静的校园变的有些喧嚣,兹拉一声过后,大喇叭响了起来:“各位老师和同学们,现在是新闻播报时间,在今日的人们日报上面,刊登了特约评论员文章是可忍,孰不可忍”
高谈阔论的学生们停下手中的动作,竖起耳朵听着广播里传来的声音,闹哄哄的饭堂变的落针可闻。
沈铁军筷子上的红烧肉啪的掉回碗里,便见他神情不动的夹起,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品味着混合了唾液与淀粉的蛋白味道,面上现出了满足神情。
播报没结束,孟庆来满脸惊讶,刘柱子则是瞪圆了眼睛,声音低沉:“小师兄,这是要打仗了?!”
作为共和国运动结束后的第一批大学生,对于时事的关心属于使命感,当这篇带有侵犯和侵略字眼的文章出现,两人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个最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默默的吃着饭,沈铁军抬眼扫了二人一眼,平时两人在宿舍里最喜欢的就是高谈阔论,对于报道中猴子的所作所为是深恶痛绝,看到两人都是不可置信的样子,笑了:“你们俩,不是早就希望打起来吗?”
刘柱子大黑脸满是兴奋:“这可是真打起来了,你说我要是报名参军的话?”
孟庆来愣了,飞快开口道:“你爹会把你的狗腿打断的。”
“打仗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据我所知,你家里就你一个吧?”
沈铁军飞快的吃着饭,刘柱子这货别看名字土到掉渣,他爹老刘同志却属于工人阶级,就是没什么文化,从十五岁就开始杀猪,凭着一手杀猪绝活被特招进了县屠宰场,这个时候属于红的发紫的钻石饭碗,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刘家只有这根独苗,连个妹妹都没有。
听人说起老爹,刘柱子瞬间萎了,看到沈铁军手中的筷子不停,上下翻飞的扒拉着米饭,眼前一亮:“小师兄,你那首诗,可是要出名了。”
孟庆来满脸认同:“如果祖国遭受到侵犯,热血男儿当自强喝干这碗家乡的酒,壮士一去不复返。”
刘柱子高声接上:“滚滚黄河,滔滔长江给我生命,给我力量就让鲜血染红最美的花,洒在我的胸膛上”
“红旗飘飘,军号响,剑已出鞘,雷鸣电闪,从来都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向前进!向前进!向前进!中国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