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还在想着,如果他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会不会真的发疯,没想到还真猜对了。
他火急火燎的便用鬼君的力量打开了通往平城的门,下一秒便要上阎王殿了,好再我拽住了他的袖子,张正义拉着他的腿,冯雪扯着它的领子,赵无极负责踹,在他摔倒在地后趁机打晕绑在了椅子上。
冯雪拿着鞭子在手里弹了弹,看着昏迷不醒的鬼君,回想起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总觉得心里有些不爽,然后忍不住一鞭子挥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我眉头跳了三跳,光是看就能感觉到那股疼痛和皮开肉绽的感觉,鬼君果真是悠悠转转了,冯雪一甩鞭子,装作没事人似的关切道:“你怎么样?没事吧?还发疯吗?”
鬼君怔怔的望着前方,嘴唇泛干泛白,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落寞,带着并不符合他年龄的沧桑,“为什么要拦我?”
“废话,如果不拦你的话岂不是让你去送死?你去送死也就罢了,怎么样也不能浪费了她的一番心意啊!”
“那你们就这么看着她去?明明造成这一切的人是我!”
“哟呵,居然承认都是你自己的过错了?先前还言之凿凿的说自己没错,那副疯魔劲儿就像狗一样逮着谁就咬谁,现在倒是清醒了。”赵无极冷声讥讽,“可是已经晚了,犯下的错,结下的因果,总有一天是要还的,你囚禁了她的魂魄,将她的血肉喂给了花,她也不曾对你有半分的怨恨,难道这还不够吗?她既然想要自行寻求解脱,也正好帮上你一把,你又何必再去招惹。”
“你们一字一句说的倒是轻巧,但既然是我结下的因果犯下的错,那你们为什么不阻止她帮我担着这罪?”
“其实理由倒是很简单。”赵无极摸着下巴,伸了个懒腰,“除了我们不能在阎王殿的人面前露脸之外,你看你这几天把我们折腾的,那可是一个提心吊胆心事重重,你又害了这么多条命,最后还坑了自己的亲娘,多受罪呀!与其让你被阎王殿的人带走,倒不如让你承受这些痛处,在内疚与谴责之中度过余生。”
人都说死了就没痛苦了,事实上那是有一定依据的,在某种情况之下,相对而言死亡确实比带着满心的情绪独自活着要更加舒服几分。
冯雪终究是把绳子解开了,鬼君在整个第八层地狱发了好一阵疯,最后颓废的跌坐在宝座之下,垂下脑袋那形象倒像是被抛弃了一样,摘下了他特意给自己装上的那一层面具,就连语气也柔软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我叫弃,丢弃的弃。”
“嗯?”
“其实我原本叫阿奇,只是我后来自己改了,我一直以为事情就是我想的那样,就是我听到的那样,但就是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隐情。”
“活该。”赵无极抱着双臂斜着眼睛靠在柱子上脱口而出的评价便是如此的扎人心,我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说话能不能走点心,居然还说人家活该,那岂不是真想把他逼去绝路不成?”再转眼望去,只见冯雪已经走到了鬼君身旁,蹲下身子掏出一方手帕递了过去,“你只是被蒙蔽了双眼罢了,其实本质并不是这样,我能给你看那些记忆不是想让你如何如何痛苦,只是想让你知道,很多事情不能光看表面,沙华为你顶罪,一是出于爱护之心,二是她想要放过自己,也想要重新给你一次机会。”
正巧此时鬼君抬起头,那双泛红的双眸,凝望着冯雪,半晌哈的一声笑了,也不知他究竟在笑什么。
冯雪处变不惊,看那人凄凄惨惨的面孔瞬间布上了一层笑容,也只是只是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就站起身来,温声道:“要是不疯了,能否帮我一个忙?”
“帮忙?”最后打起了点精神,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语气竟是随了张正义,带了些吊儿郎当的味道,“我还没问你们来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啊!”
“目的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如果我们留在这里会给你招惹麻烦的。”张正义指尖敲着紫檀木的桌子,敲一下说一个字,一字一顿眼睛却颇有深意的望着鬼君,“无论你怎么猜想,总之我们一定要找到那扇门,你只管说帮不帮吧!”
然而鬼君却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就转过头,望向了沉默的冯雪,突然之间笑呤呤道:“我还没有娶你呢!”
冯雪眉头半跳,我手上青筋暴起,强勾起微笑,却颇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盯着他:“怎的还是冥顽不灵,既然如此,不如我嫁给你怎么样?”
冯雪噗嗤一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