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叫道:“哇!这么多钱!是谁的?”
那位男主人双手风车似的舞,踮着脚尖,兔子似的向前窜,扯着拉大锯似的声音道:“别动!那些钱是我的!全是我的!”说完来了招“狗啃泥”扑在地上,头顶着地,左右手各抓枚铜钱。
众人撇撇嘴道:“胡说!分明是那位军爷的,他不要了,说散与我们!大家别理他,抢!”
说完,众人在村子的各条巷道四处跑,边跑边捡铜钱,并且引出更多的人。
那名男主人头顶着地面,“呼呼”喷着气,脸胀得像猪肝,两只眼睛闭着,挤出几粒米粒大小的水滴。
谢小石边往前走边回头看,看到那位男主人那样,身子像触电似的抖了下,摇了摇头,用手指着自己的嘴道:“好像我也那样?不行!再不那样了!再不那样了!”
他脑袋摇得像个拨郎鼓。
包子脸的明兵眯起绿豆眼,腆着肚子,摇摇晃晃向前走,边走边回头冲谢小石道:“对了!头儿!就该大方点。中午我们下馆子,哥几个不下馆子就活不下去了!”
众明兵、锦衣卫连连点头。
谢小石的脸“刷”地变成绿色,像秋末之冷蜂,抖个不停,头摇得像个拨郎鼓。
陆小翠拍了下胸口,道:“这点小事何足挂齿?下顿我请!”
众明兵、锦衣卫挑起大指,连连点头道:“好!陆大侠爽快!”
众人连蹦带跳往前走,嘴里发出“嘻嘻哈哈”声音。
如此,他们连走了半个多月,这日中午来道了黄河渡口。黄河水波浪滚滚,向东流去,两岸树木星星点点,每隔三五十步有棵碗口粗的树,树叶发黄,地上的草也有些发黄,并且零零星星,灰褐色土地大块露出。
谢小石站在河岸边的块房屋大小、鹰嘴样的石块上四下张望。
河水有三四个足球场并起来那么宽,水的颜色像泥土,打着浪花,“哗啦啦”向东流。河水从东到西,眼力所及之处,全是水,看不见任何船只,两岸也无人家,只有河水北岸两箭地远的地方,有个路边店。
三四间茅草屋,每间客厅大小,在店外搭了个篮球场大小的棚子,竹竿支住,顶部扯上灰色幔布。
棚子内有两排桌子,从南向北连成串,两端都出了棚子外,桌子两边则排着长条凳。茅店门口,挑战根竹竿,上面观众面白底红布的酒旗,上书三个锅盖大小的黑体字“好再来”。
众人站在岸边,看了有柱香的工夫,也未看见人影。
众明兵、锦衣卫纷纷指着身后的茅草店道:“头儿!先回去用个午饭,下午再等也不迟!”
谢小石左右看看,眉头拧成锁,有三四次喘息的工夫,嘴里“唉”了声,点了点头,便转身向“好再来”茅草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