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是雅座,摆着十几张案板大小的黑油漆木方桌,每张方桌从桌面到桌腿被擦的锃亮,隐约可照见人影。桌棱雕饰有云形花纹,每张桌子上摆着竹筒,放着十几双筷子,旁边还摆着个拳头大小茶褐色茶壶。
每张桌子边均摆着四张高背黑油漆椅子,椅子上垫着蓝布坐垫。
二楼正对街面和广场的地方围着圈半人多高的木栅栏,可以从里面正看见外面的场景。十几张雅座上大半都坐了人,无不锦衣玉袍。
临近街面的雅座上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身着白色锦袍,胸前绣朵淡紫色牡丹花,闪闪发亮,足蹬白色丝制厚底靴,腰束玉带,剑眉星目,身后背一柄阔剑。
旁边女子,身着粉红百合长衫,足蹬红色丝制长靴,瓜子脸,柳叶眉,丹凤眼,耳朵挂着个拇指盖大小的白色珍珠耳环,腰佩鲨鱼皮青锋宝剑。此二人正是柳随风和柳金燕。
在他们身后,并排站着四个黑衣大汉,背着手,叉着脚,木头似的纹丝不动。
四名大汉皆虎背熊腰,豹头环眼,胡子似钢针,满脸横肉,黑衣是双排纽扣的紧身衣,灯笼裤,足蹬黑色压缝牛皮短靴,往那站着,使柳氏兄妹周围五张桌子边空无一人。
人们都坐在离他们至少两个座位的地方,使他们的附近显得有些空旷。
在他们的桌子上,放着两个长颈细身的白瓷酒壶,其中一个倒在桌子上,壶盖滚到旁边半个酒壶远的地方,仰面朝天躺着,酒壶内空空荡荡,滴酒皆无。
另一个酒壶边放着个拳头大小的白色花瓷酒杯,杯内的酒斟得溢了出来,在酒杯口往上,浮了层酒,好像高出块来。
柳随风两眼血红,“嗖嗖”放出光芒,弯着腰低着头,盯着酒杯,好像要吃了它似的。
柳金燕坐在他旁边的座位上,两只手八字分开支着头,嘴里“卟卟”吹着气,然后她看了眼柳随风道:“二哥,没当上官没什么大不了。何必为这事伤心着急?”
柳随风脑袋“呼”地转向她,虎视眈眈看着她,两只嘴巴鼓起像蛤蟆,“呜”喷了口白气,道:“胡说!富贵于我如浮云!我岂介意?我是为国事耽心!”
说完,举起酒壶旁的酒杯,扬起脖子,一饮而尽。
话音未落,五张桌外传来“嗤——”地一声,像溜烟,一个穿着蓝色洒满圆寿字图案的二十余岁青年捂着子,趴在桌子上,双肩不停耸动,脑袋也“嗡嗡嗡”地颤动,顷刻面红耳赤。
他眨着比目鱼眼,往身后柳随风的方向一指,嘴巴里喷出两字:“国事?!”露出了金色的大门牙,随后又捂住嘴,趴在桌子,“嘿嘿嘿”叫个不停。
他身边的几名同伴看了眼柳随风身后的四名黑衣大汉,冲蓝袍青年努了努嘴,眨了眨眼,咳嗽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