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仪出走楚国已经多年,只是听闻的昭阳率军攻打齐国被自己在秦国的政治死敌陈轸以“画蛇添足”之说,劝服退兵的传闻。即使后来登上了秦国丞相的高位,代表秦国与楚国谈判,但那时上柱国昭阳已经亡故,昭阳君身故其食邑,被楚考烈王追封为“山子”周穆王八骏之一的消息。
对于昭阳君,张仪起初心怀恨念,因为其丢失和氏璧,听信了门客的栽赃,差点打死了自己,这件事情一度成为自己的噩梦中挥之不去的阴影,但也正因为此事,激发了张仪奋发图强,最后终成大事。
遥想昔日昭阳府下的那些谄臣和门客,又有几人能够记得他们的姓名?
而自己作为当日坐下身份最是卑微之客,却能终拜得秦国丞相,总领七国相印,立“连横”之大业,可谓人生真是难以预测。
但此时秦国新王即位,自己顷刻之间从权利的最高峰遁入谷底,又何尝不令人慨叹呢?
由此看来没有和氏璧之丢失,便没有自己的成就的辉煌,没有昔日辉煌荣光,又何来今日的寂寥惆怅呢。
张仪叹息自己的命运因和氏璧这绝世宝物而起,纵观人生繁华,只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宝璧之所以能够备受人们的追宠,一半是因为其华美异常的外表,一半是其万世不变的本相,能够让荣耀之人将此代代相传。
自己的车马进入楚国以后,便直奔郢都而去,一路之上,他不断回忆当时在水渊湖畔昭阳宴会之上的情景。
当时自己的一度因为受到堂堂尹令的邀请,得意忘形,不但在席间口吐不当言论,引人仇恨,更是过渡饮酒,以至于几近大醉。
就像是一个十分执拗的,身扛重案的刑事检察官,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试图还原当时场景细节,他最多记得的是当时传世之宝和氏璧的确曾经传到过自己的手上。
他当时坐在末席之位,虽然不是最差的位置,却也是与几位身份最低之人相伴。
那时候张仪在楚国不过半月光景,即使是楚国的名门贵族亦不识得几个,在座的宾客虽然身份显赫,但大多并不相识。
当时在场的所有宾客都被昭阳尹令的兴奋情绪所感染,在他的带领之下,楚国一举灭亡越国,尽数占领其全部土地,并且诛杀了国王,这被楚王视为大楚重登强盛巅峰的胜利,自然对统帅昭阳大为器重。
正所谓奴随主贵,这使得跟随昭阳混的门客也十分振奋。
对于自己能够一睹号称“春秋二宝”的绝世珍宝更是乐之忘形。
和氏璧传递到张仪的手中之时,他便感觉到了宝物的与众不同,不似传统的玉器的冰灵之感,反而是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也许是被众人把玩良久沾染了人的体温吧。
尽管当时他已经至少饮下了不下二十盏酒,体内燥热,却仍然记得玉璧的温度远远高于自己的体温,这种情况在一时之间让他十分惊讶,禁不住用双手尝试覆盖整个宝物的表面,与张仪所想象的,玉璧由于众人手之所触及的地方被体温加热的猜想不同,整个玉的温度都是一样的,就像是个经过加热的石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