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仪的心中汹涌澎湃,天下一场巨大的变革即将发生,曾几何时自己还是一个被人踢打侮辱的穷酸小子,而今世界竟然在自己的谋略之下运行,命运真是无比的神奇。
他坐在颠簸的马车之上,心中感慨万千,记得那时一个早春的清晨,师傅鬼谷子与他坐而论道,他似乎提出了一个令师傅生气的问题,就是能否以自己掌握的纵横捭阖之术代替世界上的刀光剑影,师傅竟然闭起双目,不做回答。
时至今天,天下诸侯杀伐不止,如果仅凭借张仪一己之力,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刀兵之势仅仅用作威胁,却兵不血刃夺取天下,岂不着写了一桩彪炳史册的壮举?
一只白色的鸽子落在他的车上,悠闲地踱着步子,张仪将随身的面饼掰开,将一些碎屑洒在车上,那鸟咕咕地叫着,满意地享受着这顿大餐,竟然大胆到迈步到他的腿上。
张仪用一只手轻轻抚弄着鸽子的羽毛,那个小小的生物并不害怕眼前这个无比巨大的“生物”。
或许在它的眼中我就是所谓的“神”吧,张仪暗暗想到。
“它永远无法理解我现在宏图大志,却不知如同我一般强大之人,亦无法向这低等的生物阐明世界是何种样子。”
他轻轻地将白鸽握在手中,在头脑之中将自己的精神慢慢集中,直到达到一种“无念”的空白感觉之后,丝毫不依靠记忆从口中有节奏地轻轻吟诵出鬼谷子传授给他的咒语。
过了一会,他把鸽子向空中猛的抛起,那一团白色扑棱着翅膀向上翱翔,一直向西方飞去,消失在天边。
这只鸽子将一直飞到秦国自己的府上。
张仪的书房总是有一扇天窗不会关闭,这白鸽将降落自己关于韩国战策的藏书之上,丞相府的人自会心领神会地向秦惠文王禀报自己出使韩国的决定。
韩宣王作为一个军事事实相对弱小的国家领袖,始终担心自己的被强国所灭,张仪早就对所有诸侯国的弱点了如指掌,自然韩国也不列外。
“大王可知韩国处境凶险无比,地处秦、魏、楚、齐等大国之间,只要一家诸侯起了杀心,韩国难以幸免,即是是大国之间的征战,也难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秦惠文王早就有意瓦解合纵之盟约,恐怕首先会将矛头直指宜阳,截断上党,东取成皋,我看大王倒不如先与秦国结盟,保住自己的土地。秦国与楚国结怨最深,张仪亦被那楚王囚禁数日,险些丢了性命。如果大王同意,我愿意说服秦王与韩国联合攻击楚国,韩国的土地也有可能扩大,还请大王深思。”
韩宣王见张仪说的有理,没有道理不听从的计策。
说服了韩国倒戈,张仪马不停蹄,奔赴齐国。
对于齐国来讲,本无和秦国直接冲突的担忧,在战国七雄之中,齐国偏居东海之侧,与秦国相隔最远,本无冲与秦。
此时齐宣王已经死了,由他的儿子继国君位,张仪的办法就是现实对齐愍王先是大唱赞歌,他说道:“如今天下强大的国家没有超过齐国的,大臣及其父兄兴旺发达、富足安乐,这都归功于大王啊。”
正当齐王沾沾自喜的时候,却又机锋一转说道:“然而我料到大王左右出谋划策之人,都乃是为了暂时之欢不顾国家的长远利益,如今秦楚已经定下联姻关系,韩国、魏国纷纷割地事秦,合纵之策实际上早已失败,如果齐国还是坚持封堵秦国的计划,那么待大秦连横生效,联合韩、魏、赵分头攻打齐国,则齐国的南方、即墨之地不保,到了兵临城下的时候,即使是大王在想要想要臣事秦国,也为时已晚,因此希望大王仔细地考虑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