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行军十天,远征军在六月抵达海达斯佩斯河西岸。
虽然已经算得上是迅速无比,但仍糟糕地没能避开印度这该死的潮湿的雨季。
大雨滂沱而下,使得不带头盔的人几乎完全看不清前方。
几乎所有人的盔甲都进了水,全身的衣服湿漉漉地紧紧贴在身上,每一步都陷入泥泞之中,更是让人大为光火。
经过一日一夜,不逊于作战的“斗争”士兵们才在湿滑的泥地上完成艰难的扎营,在整个营地之中,即使掺杂着“哗哗”作响的雨声,还是能够清晰可闻海达佩斯河轰鸣奔流的咆哮之声。
亚历山大带领主要将领对整个河流进行观察。
海达佩斯河水在汛期上涨的十分厉害,河面之上宽约一千腕尺,深度不可测量。
冒着雨雾,将领们仍能看见波鲁斯王国的大军已经在河的对岸进行了布防。
虽然印度人拥有本土作战之利,却仍然被糟糕的天气和泥泞的地面所困,依稀能见印度战象的身影和嘶吼之声,对于与他们的骑兵,能够推算得出体型相当庞大,远远强于波斯人的战象。
和料想之中的完全一样,波鲁斯早已命令将一切可供渡河的船只全部焚毁。
而亚历山大随军携带的牛皮伐完全不能够在如此湍急的河水中使用。
必须运用划桨船的动力拖拽,才能使得皮筏稍有用处。
塞萨里人狄阿底斯的战船仍然在陆续抵达之中,这些庞然大物被拆成三截,用马车进行运输。
其中有几艘竟然是拥有三十支大桨的大船。
在这种天气之下,是无法进行作战的,无论是亚历山大还是波鲁斯,起码需要等待地面稍许干燥之后。
亚历山大无法想象自己的伙伴骑兵的马蹄陷在泥地里打滑的感觉。
好在在充足的后勤给养之下,亚历山大并不急于发动一场伊苏斯式的生死一搏的战斗。
相对于平原作战和攻坚的攻城之战,马其顿人不得不承认自己最不擅长的,风险系数最高的就是渡河作战。
从水路进入到陆地之时是最为凶险的时刻,这档口,无论是马其顿大军最为擅长的伙伴骑兵的突击,还是无坚不摧的马其顿方阵都不能立即发挥作用。
此刻波鲁斯的大军若能好整以暇地全力进行攻击,面对战象和弯刀战车组成的混合部队,将马其顿士兵逼回河中,那边成了灭顶之灾。
这在现在已经并不遥远的炎黄大地之上早有一名名震千古的人在着作中说过:“客绝水而来,勿迎之于水内,令半济而击之,利。”这就是孙子兵法的行军篇。
这一点宋襄公和韩信应该都深有体会……
可以说亚历山大的大军现在就是所谓的“客”,只要稍有闪失,千万士兵的尸骨就在永远留在这里喂鱼了。
于是伴随着亚历山大营帐之中,滋滋作响、冒着欢快油花的烤肉和当地土着酿造的烈酒,怎样避开波鲁斯的围堵,登上东岸,在最短时间内展开阵型进行打击,成为了诸位将领在填饱肚子的同时必须解决的第一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