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巴松的眼神突然因为我的话而变得迷离起来。
“帕米尔高原那次大决战之后,我眼睁睁见到战友一个个死去,而我除了愤怒什么也做不了。那真的令我感到疯狂。”他的眼睛闪烁出奇幻的光彩。
我更加疑惑了。
这是个信息发达的时代,亚州中部发生了战争,而我像个与世隔绝的人一样,什么也不知道,这有点匪夷所思。莫不是这个人真的是从疯人院逃出来的?我心里缓缓地升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感。
我们等了有好一会,直至天色渐暗,才看见海上有一道光射来,不一会我们就登上一只带篷的快艇上。
这是一只旧船,黑乎乎地粗大的缆绳胡乱堆在甲板上,船身大概能容纳十到十二个人。但船上只有两个水手,他们戴着怪异的海獭皮帽子,皮肤黝黑,说着陌生的语言,眼神无光,面色阴郁。
航行了一会儿,天逐渐转黑,我感觉风相当凛冽,这里的气候可不是开玩笑的,冻得人几乎缩成一团。
巴松面沉似水,不为所动。
快艇行使得很快,我能看见海水被船首分开,像被割裂的丝绸,向两端翻卷而去,还冒出白色的泡沫。
哗哗的水声,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周遭一片阴暗。
入夜时分,我们终于抵达了比格尔海峡的小岛。我之所以能够清楚知道地点所在,是因为那座高约三十三英尺,涂成红-白-红三色的灯塔。
那是火地岛著名的旅游标志,被称为“世界尽头”的灯塔。
“......老规矩,不收阿根廷比索,要金币......”水手头子说道。
巴松早有准备,掏出一个细绳扎住的袋子,放在手中掂了几下,扔给水手,抄起一把铁锹就上了岸。
看着船上面色黝黑的肮脏水手,此时他们也都愣愣地盯视着我。
我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三步并作两步也跟随着巴松登上岸去。
汽油快艇发动机的噪音逐渐远去,巴松开始用铁锹在灯塔外墙下的一个角落里挖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直至“噹”的一声,戳在金属物上,他好像才松了一口气。
很快巴松将一个两尺长一尺宽的破旧铁箱子抬到地面,取出一个白色圆柱状物体递给我。
我接过这东西,仔细端详,发现它似乎相当坚固,却又轻的出奇,完全无法断定使用何种材料制成的。
上面雕刻了类似于埃及象形文字和图案的东西,隐隐放出暗淡光芒,有点像古埃及人佩戴的手镯的加长版。
“这是什么玩意?”
“带上它,有助于你生存得更久!”巴松说。
“什么意思?”
“别废话,想活命就立即照我的话做!”
“我为什么总要听你的,而却无权知道真像,”我大喊:“我现在要把它扔到海里去。”吃定他手中没有了枪,我转身向着海边跑去。
巴松像只猎豹一样猛扑过来,满是老茧的双手像铁钳一样掐着我的脖子。
我顿时感觉,自己的肺部和外界的联系被切断了。
等到我躺在地上恢复身体的活动能力之后,发现那个该死的东西已经套在我的左臂上了,我用右手握住它,狠命地往下拽,它纹丝不动,并且毫无缝隙,像是铸在我的左臂上。
巴松那长长的身影,站立在海岸之上,正用力抽着一根烟,那时明时暗、燃烧的红色烟首像是一只恶魔的眼睛。
在这大礁岛上,面对比格尔海峡冰冷彻骨的海水,简直是天然的牢笼,除非身生双翼,否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逃出他的掌控。
正在我万分沮丧之际,蓦然,周围一片光明,一座高耸无比的石塔突然出现在海面上,其巍峨之惊人,似乎远超人类历史上的所有建筑。
像似海市蜃楼,却又相当真实清晰。
我看不到它有多宽,建筑的边缘隐藏在暗夜之中,只是看见它似乎是圆柱形构造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布满半圆形窗户,透出神秘庄严之感,也看不见它有多高,那古老的巨石堆砌着插向天际,似乎直达云霄之上。
巴松似乎等到了他期盼之物,丢掉烟卷,双手插入衣襟之中,开始念念有词起来。
在他吟唱完毕那一秒,一道白色光芒从一个石窗直射过来。
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巨浪卷起,又重重地摔落下来,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就这样,我在原来世界记忆就到此为止了。”
潼洛米长长吐出一口气,结束了自己漫长的讲述。
他刻意隐瞒了自己来自二千多年后的未来的信息。
这倒是并无什么大碍,即便是像亚里士多德这样的哲学家,时代的局限性也难以令他了解“未来”、“时空”此类词语的涵义。
“你说的什么手枪,应该就是类似于你使用的奇异武器吧?”
亚里士多德终于从沉思中醒过来,发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