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数年前,来护儿因为保全养育自己长大的伯母吴氏,出卖张子祥之后,贺若弼便与他割袍断义。虽然最后,来护儿还是被杨坚指派到他的军中来,但是他们两个的关系,却再也回不到从前。
来护儿有好几次想要跟贺若弼重归于好,但都被贺若弼粗暴地打断,还没等来护儿开口,便将他赶出去。如是几次,最后贺若弼甚至下令不让来护儿接近自己的帐篷。每次军议,他也是将来护儿当成透明人一样,根本不去搭理他。
不过虽然贺若弼不想见到来护儿,但是来护儿却始终没有放弃修复与贺若弼之间的关系,有什么事情就跑过来请示他。就比如现在。
“元帅点将关我什么事!”贺若弼大声着牢骚,“攻陈先锋又不是我!让那个韩擒虎去就好了!”
“辅伯!你……”来护儿欲言又止。
“滚!滚出去!反正我已经前途尽毁,你也不必跟我再凑到一块儿去!你不是一直嫌我功利心太重吗?现在好了,一了百了!说我贪图富贵,不择手段?哈哈哈哈……我起码还是明着来,荣华富贵我会用自己的手去赚!不像某些人,嘴里说的都是冠冕堂皇的大话,实际上做的却是让人不齿的小人行径!你说对不对啊?来护儿,来大都督!”
“辅伯……”来护儿羞愧难当。
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辩解。当年他为了保全养育自己长大的伯母吴氏性命,违心谋害师父。现在落得这般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不要再说了,你出去!滚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贺若弼忽然暴起,将来护儿推出了帐篷。
这样的日常,来护儿已经经历了很多次了,每次都是这样不欢而散。
来护儿被推出帐篷之后,还待再劝,却见到了一个他现在不想见到的人。
“大元帅!贺若总管他……”来护儿着急地找着理由,支支吾吾说不话来。
隋军主将高颎叹了口气,摆手让他离去:“他是什么样子,我还不知道。算了,随他去吧!”
“大元帅,事情不是这样子的……”来护儿虚弱地解释,却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高颎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这样就好。但愿他能长醉梦乡,不要再想些建功立业的事情了。”
“大元帅!辅伯他只是一时想不开,你要能给他机会……”来护儿焦急地为贺若弼辩解,却被高颎挥手打断。
“上面的事情你不懂,有人不想要他立功啊?”高颎又是叹了口气,一派落寞之意。
他虽是主帅,但军中尚有监军。陛下自从登基之后,便像是变了一个人。疑心越来越重,时时刻刻都在防着人造反。这次灭陈之战,他为主将,而二皇子杨广为监军,目的就是为了防止他尾大不掉。贺若弼的事情,只不过是这些年来军中宿将的一个缩影。
天下将定,他们这些将领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但愿这一战后,能够海晏河清,天下太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