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您是觉得我爸妈对您不够孝顺吗？”

杨文妮一口一个“奶奶”叫的心酸，杨老太太无动于衷的表情，冷硬的眼神，让众人为于常娟娘仨感到不值。

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孝顺的不见得就能捞着好。

“我爸出去帮工回来，但凡带点好东西，哪次不是紧着您那边先吃先用。

您什么时候给过我妈好脸子，我妈知道您爱吃香油果子，但凡手里有点余钱哪次不是先孝敬您了。”

杨文妮越说越委屈，越说越上气，干脆跑进厨房搬出了油坛子，当着众人的面打开。

“大家伙儿看看，我家还有几滴油。就是因为今天没讨到油，大娘就在我家张口骂人抬手打人，还搬出我奶奶，说是我奶奶要用。

今年该给的油早就给完了，再给就是明年的了，你们想预支明年的也可以，但先把之前借的半斤还回来。”

于常娟给老太太吃香油果子，可他们自己家的油坛子却是空的，众人看老太太的眼神也跟着多了份指责，像是在说，这老家伙太不知好歹了。

至于赵春娥，现在被杨文妮怼的插不上话，早就被晾在一边了。

“你们别听她编瞎话！”赵春娥张牙舞爪地为自己辩解，强词夺理道，

“今天他们姐弟俩去镇上赶集，大家伙又不是没看到，他们大包小包的买了那么多东西，给老太太一斤香油果子算什么！”

看，不打自招了吧，这是冲着他们在集市上买的东西来的。

别指望一个不讲理的人能说出什么正经理由，贪心不足蛇吞象。

“春娥，这就是你不对了，眼看着要到年关了，人家赶集置办点年货不是应该的吗。你眼红人家做什么，你家赶集买了东西也没分给人家不是。”

“就是，已经分家这么多年了，早该掰扯清楚了，有点不讲理了。”

“兄弟之间相互帮扶是情分，但也不能强求啊，谁家日子不是紧巴巴的。”

不用杨文妮说什么，众人已经开始替他们一家打抱不平了。

杨文妮连家里的油坛子都抱出来亮相了，不差那一大袋山楂，一不做二不休，又把那袋山楂拖了出来，展示在众人面前，省得让人以为她藏着掖着什么好东西不舍得给老太太。

山楂在村民眼里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仰山村后面的山上多的是。

那是以前的老护林员种的，老护林员退休后送给接班的新护林员了，新护林员年轻，不怎么打理也懒得拿去卖，因为不值钱。

通常山楂成熟的时候随便给护林员一毛钱就能拿走好多，储存好了，什么时候拿出来吃都是新鲜的。

赵春娥惦记了半天的东西原来就是一袋山楂啊。

可山楂又不像别的水果不敢多吃，众人疑惑的是，再便宜也不该买这么多啊。

“我从镇上买了山楂，是想挑拣好了拿到城里去买，给家里挣点过年钱。”杨文妮解释道。

众人点点头，是这么回事，他们不稀罕城里人不见得不稀罕，就是得挑拣好的才能卖上个好价钱。

二妮子多懂事啊，知道挣钱是好事。

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老太太干脆别回去了，我看留老二这里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