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目光是那么纯粹，与他这个手刃了无数人的妖一起，都仿佛玷污了她一般。

“真相是什么又如何呢？没有人在意真相，随着我的死去，这一切就终结了。”

昭雪不断摇头：“不，有人！有人在意真相！你还记得你们隔壁村子姓白的大夫吗！他曾经去找过你！他想救你，可是救不活了。

从此以后，这件事情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他的子子孙孙，都想要一个真相。

后来，他想做出一枚药丸，想要唤醒那些人。他死了，他子孙替他做出来了！”

昭雪连忙从怀里拿出了瓷白的小瓶子，倒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丸子。它散发着清香，涌入鼻子，林也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这……”兔子在生命最后，流出了眼泪，它深深的看了一眼昭雪。

“杀了我，从这里逃出去，收起真相吧。你告诉他，我不需要。”

一股风吹过，卷起昭雪。巨大的响声轰击着百果城化为了废墟，林也选择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不！”

漫天的荧光之中，林也露出了一个笑容，一颗跳动着的心脏化为兔子形状的石头，飘向了昭雪。

昭雪落下了眼睛，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

少年的林也与父母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直到邻居家来了个孙姓的姐姐，听说那是他们家的新媳妇。

噩梦……就是从那一天开始的。

她买了很多好吃的，让林也告诉她山鸡的位置，林也平时与父母上山，对这些都很清楚，于是就带她去了。

没有几天，山上就出事了。林也父母发现事情后，立马就去找她质问这件事情。谁料……

她挟持林也，让他父母去想办法弄来更多的山鸡。父母爱子心切，背叛了村里人……后来，他们更是动手杀死了同村。

幼小的林也哭着看着这一切，那人如同恶魔一般在他面前低语。

“你看看，你爹娘多爱你啊。”

他被吓得不敢反抗，不敢逃跑，什么都没有做。甚至不敢劝阻父母。

孙家的人丧心病狂又对他爹娘动手，两人都没有反抗，只是祈求让林也活下去。

他们拿着银子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了林也一个人，想要报仇的他，却被人杀死了。

“真正的林也早已死去，我只是飘荡的灵魂遇到了妖心滋生的怪物。心中只剩下一定要报仇的执念，所以才会从再次回来弥补过去。

可惜过去终究过去了。我要找的那些人，他们已经死了，只留下他们的子孙，他们的子孙现在也死了。”

他大妖的身体里，困着的一直是一个孩童的灵魂。

“我做下很多恶事，小灰却是我来到这里之后唯一的伙伴，最后一点力量给你，求你照顾小灰。”

留下最后一句话，林也虚影彻底消失了。

昭雪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她倒在废墟之中，紧紧握住了化作石头的妖心，这里封存的最后一点力量。

【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真的会知道自己做下的是恶事吗？】

少女忽然的疑问让月思索了一番。

【很难说，他杀了许多无辜的人，在大部分人看来，祸不及子孙，上一辈的事情不应该在此时清算。从这里看，他就是坏人。

一个很蠢的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