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口热水漱掉满嘴臊味后,云竹兰这才开口回应道,“那观音土烤的粑粑其实我也还没来得及吃一口,就被一帮人像土匪一样冲进家门给要走了,想受罪,都没那福气。”
听到这话二儿媳倒没多少惊讶,而是招呼几个孩子吃饭,嘴里还说道,“娘,咱们村里最近组建了一支监查大队,就专门监督检查哪家藏了私粮没有上交,只要发现一律上交。好几家大晚上开火的都被查出有粗粮,也不怪他们查的严。”
这古代大多数都是用木柴生火,老远就看到炊烟缭缭,想要偷偷地做饭显然不现实。也正因为如此,云竹兰这才借观音土烤粑粑,在线玩了一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却不想真得引来村里这些土匪,而且来的时候动作很快。直接悄无声息破门而入,完全不留一点藏粮食的机会。
要不是有观音土粑粑在明,估计灶房会被这些人翻的底朝天,任何藏东西地方都不放过,直到找出食物才肯罢休。
熏肉糠稀饭的量本来就不多,云竹兰只是意思意思吃了一小碗便停下。家里六个孩子还小,正长身体的时候,剩余全部给他们留下。
虽然味道不行,但有肉有营养。
云竹兰将碗筷放在桌上,从怀中掏出干净的帕子擦了擦嘴角,然后若有所思地问道,“村里,多少人家私藏粮食?”
二儿媳天天跟着村里八婆一起干活,便第一时间掌控村里八卦,如此张口就来,“娘,那些人悄悄开火被查出家里有粮食的便有十几户,我估计除了那几家穷的屁演都没了以外,基本家家户户都多多少少藏了一些。”
云竹兰马着一张脸,咳嗽了两声提醒道,“咱们老李家也穷的,但是屁演个个都还有,你嘴巴干净些,孩子都在。”
二儿媳后知后觉,自己刚刚说了啥话,立刻惊地赶忙开口解释道,“娘,那话不是我说的,是村里那些八婆说的,我就是听多了,不知不觉地便说了出来。”
这村里人没啥文化,天天不是问别人娘就是问别人家祖宗。大环境就是如此,生活在这里的男女老少都多多少少会受些影响。
云竹兰到没用此事发难二儿媳,只是认真地提醒道,“你私下咋说都没关系,但是在孩子面前管住你的嘴。”
二儿媳惊讶地发现,自家的婆婆凶归凶,但是好像越来越好说话,甚至比以前还好相处,于是便赶忙应道,“娘,儿媳记住你的话了。哦,对了,三弟呢?刚刚我敲半天门喊他吃饭,结果屋里都没人应,进去一看,根本没有人。”
说到老三这个木乃伊的时候,云竹兰不自觉地眼眸下垂,至于借口早就想好了,“那个报应,不提也罢!”
这话里有话,让人好奇地很。
如此,二儿媳刨根问底道,“娘,这三弟不是好好地在家养伤吗?你咋这般说他,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这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失踪。
为了防止别人怀疑,云竹兰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那报应说是我当初将他卖掉,他已经不是老李家的人,也无颜面下去见老李家列祖列宗。他已经入赘到张屠夫家,生是张屠夫家的人,死也是张屠夫家的人,说什么也要回张屠夫家,我怎么拦也拦不住。”
要是老三是一个女人的话,这番行为必定会被世人夸贞洁烈女,遵守妇德的女人,是女人的榜样和典范。
可惜,是男人。
在入赘那一刻,便提不起头做男人。
家里少一个人吃白食,其实二儿媳心里还蛮高兴。只是不敢在婆婆面前表现出来,只得出声假仁假义地安慰道,“娘,三弟入赘,确实是张屠夫家的人,既然他要回去,咱们也阻止不了。至于你的苦心,她迟早也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