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咬了咬唇,似是被说服了。郁棠看她脸色,心慢慢放了下来。
青鸢从外面进来,掀开珠帘,忍不住惊呼一声,“殿下,你睡醒了,怎么?”
青萝回过神,因青鸢的话看向郁棠,郁棠低头看了眼自己,有些窘迫地将卷成蚕蛹的自己又放了下去。
原来方才争辩时,郁棠因为有些激动,竟是卷着自己坐了起来。青萝因为在纠结,一时也没发觉什么不对,直到此刻。
“殿下,您还好吗?冷不冷?”青萝忍不住为自己的失误自责,有些担心地给郁棠紧了紧被子卷。
郁棠摇头,“不冷,你别担心。”
青萝手无力地垂下来,眉头松了又紧,漂亮的眼睛蓄着浅浅水光,看得郁棠心里也是一酸。
想要说些什么安慰下青萝,却只听青萝低垂着头,失落又沮丧地道。
“殿下和奴婢生分了,做噩梦这样的事情不愿和奴婢说了,就连青鸢,殿下也唤她鸢儿。”
最后一句说得尤其酸楚,听得郁棠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看青鸢,又看看青萝。
青鸢也有些发愣,没想到火会烧到自己身,只是,“殿下什么时候唤我鸢儿了?好听是好听,但是。”
青鸢扭扭捏捏地道,“但是,殿下我更喜欢萝萝的名字,这样才符合我揍人的时候说起来才威风嘛。”
郁棠嘴角抽了抽,担心地看了眼青萝。
青萝双唇抿紧,额角轻快地跳了跳,肩背也气得颤了颤。
“青鸢!你在说什么?你胆敢再喊一声?”
青鸢不敢,青鸢怂怂地去到床榻另一边,和青萝隔着一个郁棠,期待殿下能够帮自己一把。
郁棠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
有些人,自作孽的本事非常的厉害。若不是场合不允许,郁棠很想为青鸢拍拍掌。
不过,也挺好的。总比一世武功被废,性格从活泼生生压成沉闷得好。
看青鸢再一次被青萝喊出去,郁棠脸的笑一点点消失,化作淡淡的惆怅。
若不是青萝与她说,她可能要很久,或许永远不会察觉到自己对两人的不同。毕竟,她自认为自己待两人是一样的。
郁棠抿了抿唇,她或许是该找时间和青萝谈谈。
青萝比青鸢心思细腻,性格也稳重,与她一同长大,是她最亲近的人,也是她最信任的人。
若说这一世除了父皇母后和皇兄皇嫂外,最信任的,便是青萝和青鸢了。
还有从小照顾她的喜嬷嬷。
又迷迷糊糊地睡着,睡醒时,已经过了晚膳的时间,屋外也是暗了下来。
青萝听到动静走过来,“殿下,皇后娘娘知道您走了一天的路很累,也知道殿下回宫便睡下了,特意嘱咐御膳房彻夜为您热着晚饭。”
郁棠“嗯”了声坐起来,感觉身的疲乏消去很多。在青萝为她服侍着穿衣的时候,郁棠斟酌着词句。
“青萝,其实我……”
“殿下,是奴婢的错。”青萝很快地打断郁棠的话,撇开视线,看去有些难堪。
郁棠摇摇头,“不是的,青萝没有错。”
郁棠轻笑了一声,细白温热的手指贴青萝的脸,微微用力,让她看向自己。
“青萝,你还记得,我做的噩梦吗?”
青萝眼睫颤了颤,虽是疑惑还是道,“记得。”
“梦里,我被送去和亲,做了北苍王的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