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打着精神,郁棠由着青萝青鸢和一众宫人服侍着穿戴好,洗漱好。
犯困地用了早膳,真正清醒时,已经在马车了。
感觉着身下的颠簸,郁棠有气无力地倚靠着身后软枕,“青萝,我们现在到哪儿了?”
“回殿下,已经快到东门了。”
郁棠有气无力地“嗯”了声,只觉得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好差事。不过,若是了因大师能看出父皇和母后身的毒,她便是日日早起也没事。
若是真能把毒解了,她便是给了因大师从永宁寺所在的山下一台阶一台阶磕到山也没问题。
郁棠内心思绪悠转,清醒了许多,也虔诚了许多。
只是,在看到自己一身素净地簪朵白花就能做小寡妇的衣裙,郁棠沉默了。
青萝看她反应,知道她不喜,解释道,“是皇后娘娘吩咐的,衣服也是今早月清姑娘送来的。”
青鸢在一旁鹦鹉学舌,模仿着月清的语气:“娘娘说了,殿下衣箱衣橱里想必都是些颜色漂亮的,了因大师是出家之人,穿这样的或许能好了眼缘。”
月清是温雅的性子,说话也稳重妥当。倒是郁棠没想到,青鸢平日叽叽喳喳的性子,倒也把月清的口吻学得八九分像。
“殿下,您觉得我学得怎么样?”青鸢说完,看着郁棠脸的笑,不由问道。
“好得很。”郁棠笑着看她一眼。
车马没多久便到了郊外,郁棠轻推开窗往外看,只觉得不久前还深深浅浅绿色的道路两旁,此刻有种荒寂之感。
这几日虽然没怎么下雪,但是天气很冷。地面,树梢屋脊的雪,依然盖着厚厚的雪,一片雪白。
郁棠关窗,后知后觉地想到一个问题,“这么冷的天,还有人去寺里吗?路不会不通吧?雪那么大。”
青萝和青鸢听了,面面相觑。
“殿下,您是不是又不想去了?”青萝问。
青鸢同时小声嘟囔了一声,“永宁寺不管什么时候香客都很多,只有公主您懒。”
郁棠听着青萝的话,还觉得一点点心虚,但听青鸢的话,又有些生气,眉头不由皱了皱。
青萝率先斥责,“怎么和殿下说话的?”
郁棠摆摆手,“我没生气。”
她也确实要山的,只是,此刻让她迟疑的倒是有一个原因。
一世的她不相信神鬼一说,但是她自己便是活生生的例子。所以,她对那位很厉害的了因大师,此刻内心是复杂的。
有担心,有焦虑,有期待,还有因为未知而来的恐慌。
她有些怀疑,若是了因大师真的有特殊的能力,她这个已经活过一世的人,在他眼中,是可以存在的,还是需要抹杀的存在。
郁棠心中忐忑不安,而这种不安又在要爬山的时候短暂地化为了自怜。
看着自己的腿,郁棠看着一望不到尽头的台阶,沉默了。
“青萝,我记得以前,我是坐轿子去的。”
青萝低眉垂目,“皇后娘娘说了,爬山才算是诚心。”
青萝没有说的是,皇后娘娘似乎是打算给殿下找个驸马。这些月清没有与她明说,青萝自己意会的。